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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榆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低下头去用钥匙将牢房门上的锁链打开,金属相击发出铮鸣声,他打开牢门, 面无表情地道:“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快走, 我的人已经在城外乔装好等你了, 你跟着他们, 到了东晋边境, 呼延元义的人会来接你。”

    “他前些日子传来消息, 他父皇去世,他在你留下的人的帮助下顺利清除障碍登基,原来掌握兵权的人已死,兵权如今在他手上,摄政王府也给你布置好了, 他现在就等你过去出兵东晋了。”

    “好, 我知道了。”风落尘缓缓起身, 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尘,走了出去。

    叶榆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等走到地牢门口,风落尘的脚步一顿,他望了望倒在地上的狱卒, 神色一戾, 他走到刚刚为他送饭的狱卒身旁, 俯身抽出他腰间的长刀, 反手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向下一刺。

    长刀贯穿狱卒的胸口, 鲜血顺着刀尖流下, 他抽出长刀, 碰到一旁的石柱,发出闷闷的敲击声。

    长刀抽出的一瞬间,鲜血自狱卒的胸口喷薄而出,溅在风落尘的衣服上,眉眼间,他却并不在意,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血迹却没有被擦干,反而是占据了他更多的脸颊,像是一片殷红的胎记。

    “风落尘。”叶榆站在他身后低声唤他,她神色淡淡,“从今日以后,我便不与你一起了,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如今也还清了。”

    “哦?”风落尘沉吟一声,似笑非笑地回眸看向叶榆,他的瞳孔漆黑深邃,看不出喜怒,“为何?你以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池鱼他们真的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吗?你留在东晋,无人能保你周全。”

    “我不在乎。”叶榆冷着眉眼。

    风落尘挑挑眉,似是有些不可置信,“不在乎,这可不像你,当年你为了活下去,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如今那害你的那两个人都还活着,你不会就这般放弃了吧,还是说,你想要给那个叫什么,沈如晦的殉情,你是这般在乎感情的人?”

    叶榆反驳道:“不,我只是想要趁机除掉他们罢了,而且也用不到你了,你只会给我徒添麻烦。”

    风落尘耸耸肩膀,转头向牢房外走去,满不在意道:“好吧,祝你顺利。”

    叶榆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马车就停在十八地牢外的隐秘处,风落尘登上马车,由叶榆驾驶着马车一路离去。

    这一路都很顺利,风落尘悄悄掀起车帘,向外看去,路上很安静,甚至没有什么人,也无人注意到他们。

    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随即了然一笑,放下了帘子。

    待马车走远,路上的行人都突然停下了脚步,彼此对视一眼,消失在街道中。

    当马车出了城门,与叶榆的人汇合,城门里突然出现了一伙人,向着他们冲去,风落尘几乎一瞬间便判断出来,这是池鱼的人。

    她的人与叶榆的人打了起来,叶榆神色一变,与风落尘抬腿便跑,士兵急忙上来要擒住叶榆,叶榆闪身躲过,更多的人却追了上来。

    叶榆备下的马匹就在不远处的树木上拴着,马身上还放着干粮与钱财,两人都向着那匹马跑去。

    追来的士兵距离两人越来越近,风落尘回眸看向叶榆,抬手将她推向追来的士兵,士兵被突如其来倒来的叶榆挡了去路,被风落尘钻了空子,让他翻身上马,趁机逃走。

    见马跑远,士兵也没有再追,而且带着叶榆以及她带来的人,回了城内,将人带到了池鱼面前。

    池鱼高坐在太师椅上,一身红色劲装,劲瘦的腰肢被黑色的腰封箍起,黑色的皮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地光,她抬起双眸看向被士兵强制压在低下的叶榆,双眸里有些意料之中的不可置信,“原来是你啊,叶榆,我真是有点没有想到。”

    她从太师椅上走了下来,走到叶榆身前,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叶榆,我是真的有些惊讶。”

    叶榆冷冷地瞥了池鱼一眼,她眼里没有讶异的神色,他冷声道:“你的神色可不像不知道是我。”

    池鱼故作惊讶地轻笑一声,抬手抬起了叶榆的下巴,“那又如何?但是我很想知道,堂堂左相之子,从小锦衣玉食,大权在握,有何理由里通外敌?难道是仅仅为了刺激?”

    叶榆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重要的,反正事情已成定局,你杀了我不就好了。”

    “有道理。”池鱼附和地点点头,可她话锋一转,“可我好奇呀。”

    “好奇害死猫。”叶榆冷冷道。

    池鱼挑挑眉,故作思索道:“让我猜猜,你是女子,而左相府只有一个儿子,左相还不至于在孩子的性别上做手脚,该不会你是假的左相之子吧。”

    叶榆神色一变,目光狠厉地看向她,过了半晌,她冷笑道:“你真是福大命大,一直没能杀了你,可惜了。”

    池鱼勾唇一笑,“多谢夸奖。”

    她直起身来,看向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带走,好好查一查,看看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哦,还有左相这些日子别来上朝了,与他的好儿子,共患难去吧。”

    “是。”士兵恭敬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