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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顺应天意了, 如今百姓对朝廷,对当今的皇帝极为不满,尤其是闽江周围各府, 若是有人振臂一呼,必定一呼百应。”

    “只要我们名正言顺, 顺应天意讨伐昏君, 再给他们安上一个罪名, 那定百姓, 甚至是有野心的人, 自然都会纷纷转向我们。”冀大人胸有成竹地一笑。

    风落尘挑挑眉,佯装惊讶地道:“名正言顺?冀大人可能与在下想到一块去了。”

    “哦?风公子不妨说一说,看看我们两人是否真的想到一块去了。”冀大人也没有拆穿他,反而是明知故问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冀大人笑盈盈地望着风落尘,品着茶, 而风落尘却只是将茶盏放在一旁, 从未动过一下。

    风落尘从善如流地道:“现在很是明朗了, 知道废太子已死的人有多少?”

    冀大人摇摇头,“不多,除了我们两个,以及那几个, 剩下的估计一概不知, 百姓们更不用说。”

    风落尘随手拿了一把棋子, 一边说又一边将棋子一个个地扔回去, 他轻笑一声道:“我想也是如此想的,自古以来都讲究天意, 讲究血统纯贵, 我与废太子的年龄相仿, 不如我假装成废太子,百姓从未见过废太子的面容,自然分不得真假,而我们传国玉玺在手,他们又不得不信我是废太子。”

    “然后我们放出消息,废太子未死,多年前被当今皇帝所害,又被他们污蔑一身污名,不得不隐姓埋名,如今被上天选中,赐予天兵天将,讨伐弑兄弑父的暴君,您看如何?”

    冀大人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拊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年少有为,也确实与我的相差无几。”

    “只是,风公子可想过,若是如此做会将池家置于何地,虽然我不喜欢当今的皇上,但是还是挺欣赏池家的,若是以风公子所说,池家人便是皇帝的帮凶,到时候名声尽毁,离穷途末路也不远了。”

    “虽然我想颠覆东晋,却也不忍心伤害如此忠臣良将,风公子与我,虽然都是想要灭了东晋,而目的不同,我想要当皇帝,而风公子却只想报仇。”

    “那,风公子以废太子起兵便没有必要了,百姓信奉的不只有皇家,若是我们以池老将军之名起义,也是可以的。”

    “这……”风落尘沉吟一声,状若无意地打落了茶盏,温热的茶水自茶盏中溅出,飞落在风落尘的锦袍之上,浸出一片水渍。

    冀大人见状,立时心领神会,他一万遍看出来,他的小心思,他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士兵,吩咐道:“去为风公子取一方手帕来。”

    “是。”士兵低声应下,转身离去。

    风落尘看了那恭敬的士兵一眼,没有说话。

    冀刚刚看似在为池家打算,实则是怕他强了他的风头,最后以废太子的名义称帝,而他只能俯首称臣,同时,池家根基很深,又得百姓爱戴信任,自开国以来积累的威望,甚至大过皇家,这也是池家处处被皇帝忌惮的原因。

    他们动皇帝,百姓不一定会说些什么,但是若是他们动池家,百姓怕是不允许,甚至于,连他们放出的话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也怕因此得罪了百姓,成为称帝之路上的阻碍,成为皇帝后的污点。

    冀大人自顾自地为自己又倒了杯茶,见风落尘一滴未用,他也不强求,他头也不抬地淡淡开口,“风公子将人支走,是想与我说些什么?”

    风落尘意有所指地道:“冀大人与我合作,看中的也不止财力这一点吧,不然冀费心费力让我去找传国玉玺做什么?好像这些士兵,更喜欢听冀大人的话一些。”

    “风公子说笑了,我们之间合作,可都是带了十成十的诚心的,我说私兵只听令于传国玉玺自然是只听令于传国玉玺,他们看似听我的话,实则是因为自小被我训练,惧怕罢了。”冀解释道。

    风落尘笑得意味深长,却并不相信他刚刚的话,他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冀大人好像与池家的关系不一般啊。”

    冀大人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也一寸寸变得僵硬,他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风落尘一眼,随即又垂下眼去,眼里冷意分明,“我思来想去,还是风公子的计谋好些,便按照你说的办吧。”

    “只是,我看风公子对池鱼好像不一般,你可舍得?”

    风落尘起身向冀虚虚地行了一礼,假情假意地道:“怎么不舍得,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当日,他们便按风落尘所说的放出了消息,废太子未死,带领天兵天将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百姓虽然觉得风落尘有些面生,但见他手持传国玉玺,而带领的两万私兵确实是从天而降,立时便相信了他们的话,随着他们揭竿而起,号称‘奉天军’,手执‘替天行道’的大旗加入了风落尘的队伍,殊不知风落尘只是拿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替这些私兵挡刀挡枪罢了。

    在三个进入关中的关口之中,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郎城,派人兵分三路,去迷惑镇守梁川府的沈羽与镇守南川府的池简,并且拖住他们,以防他们支援郎城。

    南川府与梁川府相隔最远,池简与分出来的一对私兵狭路相逢,在商游山中便战了起来。

    其中五成兵都去随着两人去了郎城,其人数是郎城驻兵的两倍。

    两人带着五成兵一路所向披靡,连攻数城,却损失百人,兵临郎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