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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兽嘶吼,鲜血残肢。丛密的山林,无数原始而自然的厮杀,血腥和残忍在上演易合恍惚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难道,这个仅仅就是一个梦?或者说是由于某一种外在的刺激而引起的幻觉?

    他就这般空荡荡的在山林中游弋!

    易合浑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没有感觉到自己缺少了一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周围的环境缺少了什么。此时此刻,这周围的一切都真实的可怕。突然间,猛然的就听到一声野兽的咆哮声

    “吼”

    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

    山林,野兽,甚至于是那声音,也都突然间变成了一种肉眼可见的漩涡,如同黑洞一样将周围的光线和声音都吞噬了进去。接着出现在易合眼前的,是一片赤红色的世界,就好像是他的眼前蒙了一层血。

    一只野兽,仰天咆哮。它的身长足有八尺,身披黑红色的鳞甲,四肢粗壮,头顶一只三角形的尖角,看起来却好像是一个六十度角的三角板一不小心插上去和那个脑袋长在了一起。而这个野兽的两只眼睛却很小,小的就好像是一颗西瓜上面的小芝麻。

    那两粒小芝麻散出一种赤红色的血光,看着眼前的另外一个人影!是的,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穿着古拙的道袍,须发皆张,手提三尺宝剑的人。只是那个人却似乎脚踏虚空,临空而立,却不似凡人!

    三尺宝剑,寒光慑人。

    青色长衣,道骨仙风。

    那道人一手掐着诀,长剑指着那只野兽,怒喝道:“你这孽畜,凶蛮霸道如此,却留你不得。日月同辉,真言法随镇!”长剑一挑,一道黄色的符咒轻飘飘飞到了剑身之上,那上面竟然写着一个怪字!

    这个字是心字底,左边日在上,月在下,右边上半部分为两个“糸”字夹着一个“言”,再右则是一个“干”字。其下则为“長馬長戈”四个组合在一起的字。

    易合却知道,这个字念“zhen”!

    他能认识这个字,完全是家人经常说起。他妈就经常说什么“左一扭,右一扭,中间夹了一个言字叟,心在底,月在旁,儿郎戈干追太阳!”这个顺口溜,便是这么一个字!镇,其意思为驱魔!

    这并非是一个常用字,乃是一个符咒的符号!

    正如现在易合所见到的一样就见那一张黄纸上的那个字突然间就被剑身上的一道红色的火焰吞噬,瞬间就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那道士剑一指野兽,野兽就不甘心的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那声音,似乎来自于灵魂的深处!

    易合似乎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一种不甘,不屈,却又被人用绝大的法力压制着的那一种无奈!它受伤了,这一次的伤,来自于灵魂深处。那一道符咒看起来轻飘飘的,如同杂耍一般,想不到竟然有如此的威力。

    不!

    易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张开嘴呐喊,似乎有一股情绪已经将他左右了。

    可是,他却发不出声音。

    那一只野兽的步履一点点的蹒跚,眼中充满了一种深深的绝望。就这样,要死了吗?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

    无声的呐喊,在易合的耳中回荡,那声音似乎穿越了亘古而来,充满了一种沧桑,带着一种不甘的情绪而来,却更加的转化成为了一种深深的恨意。那名道士依旧面无表情,他的风轻云淡在易合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狰狞,冷漠。

    如此的漠然,岂非已经无情?

    易合的心中交杂着绝望,愤慨和不甘,但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够默默的看,看着那一切的发生。看着那一只野兽虽然在最后一刻也依旧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是最后却依旧因为气虚体弱,不甘心的倒下去

    不屈!不甘!不忿!

    那一种带着远古的荒蛮的精神深深的烙印进了易合的心中。这只野兽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有一刻,他感觉那个野兽就是自己,他甚至于都无法承受那一种情绪但它最后却依旧想要站起来,发出自己的咆哮!

    虽然,它倒下去了。

    但是,它却站立着纵然时间推移,它也依然挺立!

    没有人可以击溃它的精神,没有人可以弯掉它的脊梁,没有人可以让他屈服,哪怕即将到来的,是死亡!易合的眼前,画面渐渐的淡去。他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粗重的呼吸了,一片黑暗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就是不屈吗?原来那一次次的战力,纵然是死也不弯掉的脊梁,就是一种永恒!易合已经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一种精神的狂热,纵然是多少载岁月流过,但那精神却依旧如此的执着,如此的不甘!

    一个人,在黑暗中,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黑暗有大恐惧。

    无穷无尽的黑暗席卷了所有的地方,易合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那一股意念依旧如此的清晰,让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黑暗的恐惧。黑暗,有什么可怕的?

    只有刚刚那只野兽的精神,才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噗通噗通”

    心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力量的跳动!膨胀,收缩,血液泵向全身。每一次心脏的跳动,似乎都让易合有一种舒畅的感觉。但是他自己却看不到自己的情况他的身上正在朝外渗血!

    以易合现在的身体,他根本无法承受那种血液的力量。脆弱而纤细的毛细血管破了,而他身体表面的毛孔,则也没有能力将这样奔流的如同江河的血液给抑制住!

    病房中警铃大作。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两个小护士赶紧跑了过来,一开门就劈头盖脸的问道:“出了什么情况?”医生护士接到了急救命令以后,显然已经全身武装完毕,现在就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了。易合是民警送来的,他们当然不敢怠慢!

    看护易合民警,或者说是监视更合适!那位民警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病人一下子就开始渗血了,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就赶紧把你们叫来了!你们看!”民警掀开了易合身上的被子。

    触目惊心!

    白蓝相间的病号服已经被血水浸透,被子上只要是和易合的身体接触的地方,也都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那个医生惊了一跳,却很快就冷静下来,吩咐道:“赶紧的民警同志帮下忙,帮我推急救室!”

    “好”

    医院是一个见惯了生死的地方。而医生对于个人的生死实际上大多也都可以漠然以对的,见了,惯了,一切也都浮云了。推着那种带着轮子的床一路过去,进了电梯,下一楼,进急救室,这个简短的过程让四个人累的气喘吁吁医生说道:“民警同志,你在外面等一下,我们要进行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