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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温暖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窗外变化的天气,灰蒙蒙的云覆盖了整座城市,这是Z市常有的阴天天气,乌云常常就这样和城市僵持着,不下雨也不散去,把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乔霁景来了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天气了,灰蒙蒙的世界压抑得胸口难受。

    “咔——”乔霁景从外面推门进来。

    “霁景,过几天是奶奶的忌日我们去桐乡好不好?”

    何温暖的视线注视着楼下的一个老奶奶,她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在凹凸不平的鹅卵石路上,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从一旁走上来搀住她的手。老奶奶张嘴对小女孩说着些什么,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乔霁景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漆黑的瞳孔忽然被热气温润,他抿了下嘴,哽咽道,“好。”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

    乔霁景坐在周远修对面,他看着周远修平静的脸一言不发,他不知道他突然约自己出来是什么意思。

    周远修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一夜的工作他有些疲劳,不过这都是常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

    自从温暖回到乔霁景身边后他工作似乎比从前更卖力。

    只有这样他会觉得好受一些,明明是自己亲手放何温暖走的却又不可以抑制的想起她,每天在脑海里一遍遍的播放着与她有关的画面。

    他既然放她走了他就绝不会让她不幸福,让温暖幸福是他唯一的心愿,不论是谁只要他能让温暖幸福他都愿意以最优雅的姿势全身而退,离开她的生活,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周远修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双眸停留在乔霁景的身上,“你见过温暖的父亲吗?”

    “没有。”乔霁景诧异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这几年你只是像个傻子一样咬着她离开的事实恨她是吗?”

    周远修扬眉,对着他一笑又似在嘲笑自己。

    “五年前,她是被你的母亲逼着离开的,也许她告诉你,她的父亲是因为发达了所以接她回去过好日子去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可其实不是,他接温暖回来只是因为他的儿子,温暖同父异母的弟弟患了急性尿毒症,需要换肾,所以找她回来只是为了救她的儿子,并不是为了她。

    ……

    后来她父亲何天祥破产,欠下巨款,他差点把温暖给卖了。

    从她到Z市的第一天她就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刚开始何天祥还给她钱让她住院治疗,后来他没钱也干脆让她从医院里搬出来了。

    她顶着病痛的身体干过最苦最累最脏的话可能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的抑郁症到现在都还没好,你不知道受过什么苦,她穷到连饭都吃不起还被人家当成骗子,她虚弱得直接倒在大街上,这些你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她离开你,她无情无义的离开你,你恨她。

    你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样捱过这几年的。”

    乔霁景听着,额前的眉头皱在一块,双手胡乱的抓着沙发凸起白色的关节,一双深邃透亮的眼瞳被灌满了滚烫的液体。心口像是有千万字蚂蚁在爬开爬去,不停的扎着他心脏的表面,疼痛随着神经直接刺到心脏最深的位置。

    他想哭却无力抽泣。

    “……

    跟你说这些,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