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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凌峰长吁了口气,道:“后来,后来师傅见他说动手便动手,心中有气,言辞上也就不再客气,向那人道‘阁下好歹也是名宿前辈,与这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已是不屑为之,突然出手发难更是让人齿冷。阁下之行径,未免有失身份,实非英雄好汉所为。阁下究竟是哪一位?’

那人冷笑两声,道‘我既非名宿前辈,又非英雄好汉,这小子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我怎能不教训教训他?’师傅道‘教训?我华山派的人几时轮到你来教训?’那人道‘这么说,你华山派的人和事,别人是管不得的了?’师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那人又道‘既然如此,我血郎君在江湖上滥杀无辜,又与你姓石的何干?你怎的跑去邀了少林的贼秃和武当的牛鼻子,来与我为难?若是单打独斗,谁又来怕你们?想要以多胜少,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便很光彩么?’

当时,我和师傅听他说是血郎君,不禁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其实,师傅虽知道血郎君的名号,却是从不曾见过。师傅当初却是联合了少林和武当的前辈对付这厮,却是连他的影子也没有找到。直到他自报姓名,我和师傅才知晓他便是性情古怪,亦正亦邪的血郎君。”

莫流云嗯了一声,道:“果然是他。”丁兆鹏也道:“我也能猜得到此人便是血郎君。想当年,师公被毒龙教七星使者围攻时,尚能谈笑自若,游刃有余。而这人孤身一人,竟能让师公如此小心谨慎。试问,普天之下除了威名赫赫的血郎君,还有谁有此能耐?”

李泰来道:“这血郎君便当真如此厉害么?竟连师公也要忌惮三分?”叶凌峰喝了口茶,缓缓的道:“须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之上有能人。这个道理,你们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谨记。切不可因为学了些花拳绣腿,便以为可以横行无忌。恃强凌弱固然犯了本门大忌,倘若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吃亏的终究还是自己。”

李泰来吐了吐舌头,道:“谨遵师傅教诲。”叶凌峰脸色一沉,道:“你答应便答应,怎地要伸一伸舌头,岂不是其意不诚?”李泰来这才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是。”叶凌峰眼光向众人一扫,道:“你们也一样。”莫流云、丁兆鹏等异口同声的道:“是。”

莫流云急于要知道,师公究竟有没有同这不可一世的魔头动手过招,忙问道:“师傅,后来又待怎的?”叶凌峰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出了一会神,似乎在回忆着那场一触即发的大战,又似乎在整理着思绪,忽而脸上闪过一丝自责的神色。

莫流云又叫了声:“师傅。”叶凌峰这才回转过来,应道:“嗯?”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见师傅脸色有些古怪。过了好一会才向血郎君说道‘原来阁下便是名震武林的邪道高手血郎君。’

血郎君脸上神情显得颇为得意,‘啪’的一声又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扇了两下道‘正是区区。’顿了一顿又道‘凡是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说,华山派掌门石东流武功卓绝,罕逢敌手。今日区区正想和你对上几掌。看看你华山派到底是有些真实本领呢,还是招摇过市浪得虚名之辈?’

我见他说话对师傅颇为无礼,明知不是他敌手,也咽不下这口气,便要出口大骂。师傅忙制止,这才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其实,当时我不过和光杰年纪相仿…”众人正聚精会神的倾听,忽的范光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插口道:“年纪虽相仿,武功修为却比我高明得多。”

李泰来侧头睥睨着他,道:“那还用说。你那三脚猫的架势都不是我对手,却也敢和师傅相提并论?”丁兆鹏心中着恼二人打断师傅,转头瞪视着二人,范光杰忙收敛了笑容,不再言语。李泰来却道:“五师兄莫生气,都是七师弟不好。”丁兆鹏道:“你也住嘴。”

叶凌峰却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当时,为师的武功修为,并不比现在的你们高出多少。”顿了一顿又道:“当时,师傅见这一场打斗如箭在弦上,不可避免。只得拱手说道‘在下对阁下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不曾想今日会在这里遇见。也好,倒是省去了寻找阁下的力气。’

血郎君道‘你不来寻我,我却一直在寻你。好不容易在这少阳山的山道上,能有机会与石掌门独自相会,我血郎君又怎能不在此恭候?’

我和师傅心中一惊,原来此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师傅的一举一动,而师傅却一无所知。想来,他定是见我和师傅上了少阳山,要抄近道回华山,这才忙赶在头里在这狭窄的山道上相候。

那人说完,忽的纵声大笑。他笑声在群山中交互撞击,一声未消,一声又起,直有声震万里,鹤啸九天之势。单是这笑声,便已显露出极深厚的内力。忽而,我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如寒冬之中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跟着眼前又出现了一大片花海,更有几只蝴蝶,在鲜红的花朵上翩跹起舞。师傅站在花海中,不断向我招手,我忍不住便向师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