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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离开村庄便驶入了一边万丈悬崖,一边山壁陡峭的蜿蜒曲折的长坡。说是长坡是因为从北到南足有百里,北面的一段叫北坡,南面的一段叫南坡,北坡和南坡路程相当,两坡的分界岭叫雷公岭,传说是人间雷电交加暴风骤雨过后,雷公歇脚休息的地方,所以自古至今人们站在雷公岭都没看见过闪电听到过雷声,雷公岭也就因此得名。

    从西凤村出来到雷公岭是五十里的上坡道,而且越往前走坡道越曲越陡。徐宏才驾着车,全神贯注,一刻也不敢分神。潘子良斜靠在座椅上,双眼紧闭。顾丽娟左顾右盼,警惕地注视着车窗外。古情人趴在驾驶座的靠背上,有一句没一句提醒徐宏才:“眼睛捷点,手脚灵点,车速慢点,千万、万万不能出意外。”

    徐宏才不耐烦回敬道:“你瞎叨咕啥呀?放心吧,这路况我熟,出不了事的。”

    “我们俩命贱,可潘副县长命贵,万一有个闪失,你对不住的不仅仅是潘副县长本人,而是全县几十万人民。”古情人将身子向潘副县长的座位移了移,“潘副县长,您说对啵?”

    徐宏才责骂起她来:“你嘴巴多积点德吧,别净说些让人听了汗毛直竖的屁话。”

    古情人轻拍一下他脑袋:“别分神,小心开你的车。”

    潘子良从嗓子眼里笑出声来:“呵呵,命无贵贱之分,谁的生命都是弥足珍贵的。徐夫人,千万别拿官衔来划分生命的轻重。”

    古情人说:“潘副县长,话虽这么说,可历史和现实都表明,当官的比没当官的命就是更值钱。”

    “噢,你这人官位主义还挺严重嘛!愿闻其详。”潘子良侧首,给了古情人一眼。

    古情人回了他一眼:“古时,官人出行不是坐官轿就是坐马车。战时,行军打仗军官要么坐车,要么骑马。现在,官员出行警车开道,前呼后拥。还有今天西凤村的人都听说您是老总,是有钱的官,都像敬祖先一样敬您,硬把您灌成了一滩淤泥。”

    顾丽娟用肘顶她一下,悄声道:“表嫂,怎么跟潘副县长说话的?”

    “我是跟潘副县长说话吗?我是在跟表妹夫说话。”

    顾丽娟顿感尴尬:“表嫂,你越说越离谱了。”

    “我倒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表妹,做不了县长夫人,做县长情人也行。”古情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一句话直指潘、顾秘密。顾丽娟红晕涌起,捏起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古情人:“哎呀,表嫂,你、、、你真坏,你坏透了。”说着,用眼去瞟潘子良。

    潘子良回过头,脸上溜溜地笑。他盯住古情人,顺着她的话说:“我倒是很希望你的表妹是我情人,可你表妹还是个黄花闺女,她不情愿啊!”

    顾丽娟更显尴尬。她偷偷地白了眼潘子良,不料俩人目光相遇,她低下头,故作忸怩地说:“我哪敢高攀潘副县长?”俩人又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露出不太自然的笑。

    “大家坐好了,马上就到雷公岭了。过了雷公岭,是五十里弯弯曲曲陡峭的下坡道。”徐宏才紧抓方向盘,全神贯注盯着前方。

    这时,随着车子“轰隆隆”的一阵响声过后,车子驶过了雷公岭,进入了下坡道。刚开始时坡道并不陡,徐宏才把发动机熄了,让车子顺着惯性往下蹓。越往下,坡越陡,车速越快。突然,只见徐宏才脸色发青,大汗淋漓,神慌意乱的样子。这一变化,被潘子良尽收眼底。

    “怎么回事?”潘子良也开始紧张起来。

    “刹车系统出现故障,完全失灵。”徐宏才吼了起来,“潘副县长,请你们作好跳车准备。”

    大家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