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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敞的书斋二楼原本是空荡荡的,可自从少年出现后,莫名让芷萱出现了一种压抑感。

    从小陪在姜樾身边长大,芷萱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与周家三郎之间的情谊,此刻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只是默默退出了二楼,将空间留给二人。

    空气里流转的气息,似乎都变得嘈杂而混乱。姜樾哽咽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从哪一句说起。

    气氛沉寂下来,周梓绡沉默地静静看着哭泣的少女,似乎在等待她开口。

    “你……还好么?”

    终是姜樾掌不住,问了出口。

    三年时光,足以让与她一般高的孩子长成翩翩少年,也足以让那双清澈活力的眸子变得陌生。

    “嗯。”

    少年依旧沉默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过藏书的书脊,却没有取出任何一本翻阅的打算,仿佛只是大战前夜擦拭宝剑那样打发时间或是镇定心情的动作。

    姜樾的目光追逐着他的指尖,他的手指生了剑茧,还有交错的深浅伤痕,留下抹不去的来自沙场的印记。

    “我原以为,你会有很多话跟我说的……”

    周梓绡的手终于从书脊上滑下,转过身来慢慢走到姜樾面前,定定地看住她。

    昔日扎着双髻,眼睛里闪着星光的女孩,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脸颊尤挂未滴落的泪珠,一如许多年前所见雨后沾了水的初荷,莫名惹人怜惜。

    “你答应过的呀……会给我写很多很多信,会跟我说云南的风景、沙场的故事,”姜樾突然觉得很委屈,“可是,我每次收到的书信里只有寥寥几字……”

    “战事吃紧,并无闲暇书信。”他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面对的不是自己曾经深深喜欢过的姑娘,而是陌生人一般。

    姜樾曾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今日见到他将是怎样一副场景——他见到自己一定会激动难耐,像小时候一样拉着她并肩坐下来,把这三年来的辛苦、快乐,一一向她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