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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秀兰一家三口把所有的棉花都收回来才算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娘仨倒头睡了个昏天黑地。传出去就变成了田秀兰一个拉扯孩子辛苦,累的到现在都起不来身。

    光是想想那堆在杂物间的棉花,田秀兰就忍不住咧嘴。

    因着一觉醒来都到了晌午,娘仨匆匆起身洗漱,易冬雪在锅里蒸了干饭,这几日是超负荷劳动,一家子都累得够呛,光吃点清汤寡水的东西压根不顶饿。

    前半程吃的快了些,等肚子里有食,不再空落落的难受后,仨人不约而同的放缓了速度,易冬雪就开口道:“娘,这棉花咋弄?”

    打被子、打褥子、做棉衣压根用不了那么多。棉花是蓬松不假,可当初装袋的时候都是用了狠力气的,压得瓷实的很。

    而且,棉花放久了就不暖和了。

    田秀兰忖度半晌,道:“冬雪啊,娘有个想法,想跟你们兄妹俩商量商量,就是这棉花多,咱们也用不完,你们也知道这十里八乡的,家家户户的棉花都不富裕。娘就想着你们外婆家,毕竟孩子多,要不然就给他们一点?”

    “娘独身带着你们俩,又跟婆家闹翻了,若是跟你们外婆再不冷不热的,往后若是遇见什么事儿就独木难支了。”

    照理说田秀兰身为家里的长辈和唯一能作主的大人是完全可以自己决定这件事情的。

    可,这是棉花啊,能在寒冬腊月里救人一命的棉花啊。

    再说了,若不是冬雪无意间发现那处山谷,这个机缘肯定是与他们家无关的,那雪白宣软的棉花就算是烂在地里都没人知道。

    她是想着娘家不假,可她最重要的还是她的一双儿女。不可否认她在娘的心里是有位置的,可娘的心里占的上位置的人太多了,她并没特别到哪里去,不然的话……

    田秀兰唇畔扬起个苦涩的笑。

    易冬雪对此很淡定,棉花这东西只要有种子,想要多少有多少,她是真的不在乎那一星半点。

    只是这事儿得瞒着那边人才行,这山谷委实是个好去处,到时候偷偷种点东西不好么?

    若是宣扬给外婆的话,外婆自然是要告诉自己的儿子的,儿子又得告诉媳妇儿,媳妇还有娘家人,一传十十传百的,若是传播过程中再稍微加工一下,这消息就面目全非了不说。

    到时候会给家里带来多少麻烦呢?

    她这个人最怕麻烦,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是秘密了。

    “娘,我不懂这些的,都听娘的。”

    田秀兰露出个笑,“好,娘回头就去一趟外婆家。”

    也没等多久,当天下午田秀兰就背上了背篓去了一趟隔壁村,偶尔遇见一两个人寒暄着说两句话后,田秀兰就默默走开了。若是有特别难缠,非要刨根问底的,田秀兰也不恼,就笑盈盈的,“前段时间我家里日子过的艰难,还是我娘送了点粮食来,这不我歇够了就给娘家送点菜干去。”

    菜干啊,村人拿眼神瞟了瞟背篓,到底没好意思上手翻,讪笑着走了。

    田秀兰没把这事儿往心里搁,到了娘家的时候,家里就田晨晨一个人蹲在门口挖蚯蚓,看见田秀兰的时候眼睛一亮,“姑姑。”

    田秀兰笑了,想摸兜给孩子拿块糖果甜甜嘴却发现自己好像情急之下压根没带。

    额,这就很尴尬了。

    田秀兰讪讪的放下手,在田晨晨头上摸了一把,“乖孩子,姑姑下回来给你带糖吃。”

    田晨晨却摇摇头,“姑姑,晨晨不吃糖,姑姑给冬雪姐姐买饼干吃,饼干可好吃了,还饱肚子!”说着半大的孩子还咽了咽口水。

    田秀兰失笑,看样子这饼干是好吃,瞧瞧给孩子馋得。

    “成,冬雪吃饼干,咱晨晨也吃。”

    姑侄俩正说话呢,田母就急匆匆从门内出来了,“秀兰啊~你咋这时候来了。”甫一踏出门,她大点没敢认这姑娘。

    瞧瞧,这才短短几天没见面呢,自家姑娘就黑瘦了一大圈,就是那眼睛……哟,贼亮了。

    “来来来,来娘家一趟还带什么东西,这刚分家可不兴大手大脚的啊。孩子们慢慢长大了,那肚皮恨不得能塞下一头大肥猪,你手缝这么宽,以后咋养孩子啊。”

    一边数落着田秀兰,一边将田秀兰往里头应,顺带着把田晨晨以及他装蚯蚓的小破盆都拿了进去。

    那动作麻溜的很,三下五除二就将姑侄俩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趁着田晨晨被田母打发去洗手,田秀兰才把田母拽到了背篓前。

    田母:“我家又不缺那口吃的,你还大老远往这边背,你是不是傻了,这还没到断顿的时候。”

    田秀兰:“……”完全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