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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镔和夫人抱着大红绸被包着的孩子出来见客,他笑得像个傻子。

  别人夸孩子长得漂亮,他就说自己长得黑,是夫人的功劳,夫人辛苦了,很少有男人能这样的,众人又知道他惧内的名声,一时间觉得好笑,贵夫人们都夸陈嫣有福气。

  云舒看着笑得幸福的两人,宋大哥和曾家女郎,还有张先和陆清漪,他们都会和情投意合的人相伴一生,岁月静好。

  而她只能一个人扛起肩上的重担,面对腥风血雨,孤独的承受属于她的宿命。

  她也曾想过,若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父母健在,王府显赫,现在只怕都是孩子娘了。

  当她放下权谋兵戈,素手缝衣做羹汤,那该是如何的场景。

  只是,这一条路她开始没得选,以后她更没得选。

  晚上回府,程伯说楮铭来了好一会儿了,在花园里等她呢,云舒快步踏进院子,果见他正在月下品茶。

  雾失楼台,有匪公子,鬓若刀裁,色若春花,悠哉悠哉的在花园里赏景,可真是难得的美男图。

  “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他回头见云舒回来了,笑起来:“有些事想和贤弟说。”

  云舒怕他又说出什么断袖之类的话,便将他引入书房中。

  “想必你也知道了夔州和其他地方的兵马异动。”

  “难道不是璟瑜的手笔吗?”云舒砌了壶茶,和他坐在窗边说话。

  楮铭不甚在意的道:“我是动了一些,可是也有人先动了,而且分布之广,时间之长,非我们能想象,可能是有人养私兵了。”

  云舒昨日刚刚看过边境传来的加急报,心里也有底,这个情况时间已经不短了。

  “如此严重了吗?那秦国边境蠢蠢欲动,也是与这个有关?”

  “不止是秦国,还有吐谷浑,白兰,大肆招兵买马,我知道你私下也关注着这些,你应该知道情况的严重性。”

  云舒喝了一口茶,才抬眼看他:“好吧,现在局势未明,我们也不好贸然行动,璟瑜秘密增兵,这些事最好不要让世家知道,不然扣起帽子来麻烦就大了,那些人唧唧歪歪的,到时候我们再想动作就会很棘手。”

  楮铭还想说什么,却从窗户吹来一阵大风,飘动的纱帘将云舒书案上的纸张抚落在地。

  想必是要有雷雨了,月色早已隐去,被乌云遮住,风越吹越大,云舒起身去关窗户,楮铭弯腰将快吹落门边的纸张捡起来,看着脚边一张写有药草的纸,看样子应该是药方,可能是开给云舒的药,他一转念,不动声色的将它纳入袖中。

  云舒唤了伺候的婢子进来收拾,又对楮铭说:“父亲当年拱卫边疆,云舒虽然没有先王的忠勇,却也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云家安逸多年,岂因国难避驱之。

  璟瑜尽管去做,云舒定当全力镶助。”

  他笑道:“云家果然一门忠烈,那若有劳烦的地方,还希望玹玉能出力。”

  楮铭望向门外:“快下雨了,我就先回了,你早点休息。”

  云舒送他出门。

  楮铭回到侯府,就传了郎中过来,他一直担心云舒的身体,可是他总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最近都没有表现出来,现在只能看看他用什么药,再慢慢帮他。

  裴越很快带了一个郎中过来,楮铭将药方递给他:“你看看这方子治什么病,还有,病人的情况严重吗?”

  来者是一个当值的御医,听说武安侯有传,立刻便提着药箱过来了,他喘匀了气,拿起那张药方。

  “白芍药三两、当归、陈皮、黄芪、桂心各二两、人参、白术、熟地黄各三两……”

  御医看了一遍方子,才缓缓说:“回侯爷,这是出自《医宗圣典》里的《千金汤头》篇中的人参养荣汤。”

  楮铭被他绕得有点糊涂。

  “是治什么的,情况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