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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呕吐声的,还有尖叫,我在秦先生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恐惧,他二话不说地拔腿狂奔。

我们追在他身后,上了三楼。

刚追上去,门“啪”的一下被秦先生锁上了,里面传来哭声和骂声,听得我怪不舒服。

也许是秦先生还不想让我们看见一卧室的狼藉,需要整理一下心情,他可能要和妻子解释我们来这里是要打掉鬼胎。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在外面静等,这是个好机会,我拉着王刚到走廊尽头,让楚辞在房门边守着。

风刮在脸上有点疼,但这里的窗户都是封死的,窗户缝里还有符。我见过这些符,每一张都可以驱赶小鬼,可见这一次我们碰上的鬼不容易对付。

王刚也看了过来,眉头紧皱,喃喃自语:“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严肃地告诉他:“这次我们碰上的东西,我没把握能对付,楚辞也不一定能行。如果你不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能我们都要在这里送命。”我高挑着眉,不时地看看卧室门开没开。

王刚抓耳挠腮的,很为难地摇了摇头,最后在我一再冷却的目光下低声说:“秦先生名叫秦志远,是中央二级官员,比我们警局局长的地位可高多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大胆往下说。

他说了很久,面色凝重又悲愤。

这秦志远找上王刚还是因为局里的事,他是被中央下派来协助调查的。

那晚尸体多了口气,诈尸跑出太平间,害死了不少特案组同事。特案组在局里算得上是精英,这一下子引起中央的注意,毕竟咱们北京的治安,那是万众瞩目啊。

秦志远调查的过程中发现很多事情无法用无鬼论解释,但中央里头那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这件事只能用人为解释。

而且,那局长也不是个东西。他为了自己的政绩和警局的名声,就推了王刚做替死鬼,一来王刚早就是他的眼中钉,二来王刚身份不低,能堵住上面的嘴。

“局长说我劳苦功高,被抓去顶包,承认自己设计杀了那些同事,也不会被上头判死刑。顶多,就是终身监禁。”王刚小麦色的脸一抽,嘴唇颤了颤,苦笑:“我不去,就得推其他同事顶包,总归得有个人为这件事负责。”

要负责也得要鬼负责吧,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句,随即想到王刚的压力,抱了抱他,安慰了两句。

他笑着说没事的,目光深远,移到了窗外,说:“但秦先生却相信我是无辜的,力挺我,在给中央的报告上都在力保我没有杀人。之后又有媒体曝光张丽出狱后自杀,我再一次被调查,好在秦先生帮我摆平了上头的人。”

他黝黑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满是感激,脸上挂着微笑:“要不是他,我已经停职查看了,所以他说他有权知道真实情形,我不想骗他,就原原本本地说了。”

接下来的事,王刚不说我都知道。

这秦志远是想让王刚帮忙,从起初怀疑王刚能杀鬼之后就盯上了他,但王刚这人性子直,欠人家情会心有不安。

怪不得他从起初就没和我说明这件事,还帮秦志远将我约到了咖啡馆,后来又不劝着点秦志远,反而想求我帮忙。

而现在,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他对我有愧疚。

卧室里突然传出了点动静,东西摔碎的声音很响,我和王刚跑过去,楚辞已经踢开了门。

屋里连个人影都没,一股发霉酸臭的味儿很浓,我心里一咯噔,走进去只看见地摊上那些黑乎乎的手指还有奇怪的东西。

王刚大叫秦先生却没人应,楚辞一张秀气的脸垮下了,给我和王刚抹了牛眼泪后,我大吃一惊。

这里还有个人?还是鬼?

这是个脸色枯槁的老男人,他蓄着一撮八字胡,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蓬乱的白发耷拉在脸上油光闪亮。

好眼熟啊,我咬唇想了想,猛然想起,特么这老家伙不是医院太平间里的老头么?

诬陷我偷尸体不说,还敲晕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锁进了尸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