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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

    难道……他们以前认识?谢澜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容越溪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有些紧,像个一无所有的囚徒,想要的唯有这个人而已,“如果我留下他们,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你要我救人我便救人,要我杀人我便杀人……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丢下我。”

    他是一块干净纯粹的画纸,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心中没有是非善恶,除非有人愿意一点点耐心引导。再锋利的剑也需要剑鞘约束,而谢澜就是那把独一无二的剑鞘。

    前世容越溪被留在不夜城,花费无数时光终于模糊领悟了这个道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如此,既然有机会重来,他便换一种方式,小心翼翼收起獠牙,违背本性,压下恶念守在他身边。

    他喜欢什么,容越溪就变成什么样子。只是他永远做不成无欲无求的善人,如果谢澜还是选择独自离开,他会在那天来临之前把他永远留在身边,就是这么简单。

    谢澜觉得他心里好像守着一段无比沉重的过往,很想揉揉容越溪的脑袋,告诉他不要难过,他不用做任何讨好的事,自己也不会抛下他。

    然而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意识在过度损耗的身体内再次昏沉。

    下一秒,谢澜耳垂隐约传来一点刺痛,抱着他的人停在耳畔阴阴凉凉的低语,听不出是爱是恨,“真想把你吃掉,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一夜光怪陆离的梦,醒时却没了痕迹。

    日光穿透云层,黑水寨始终暗沉的天终于亮堂起来,为这场悲剧画上了休止符。

    躺在床上的青年颤了颤睫毛,缓缓睁开眼睛。除了身体仍有些脱力后的虚软,再无任何不适。

    记忆回笼,谢澜偏头看向怀里的人,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简单纯净,一望到底,看不出半分偏执与疯狂,仿佛昨夜那些话只是一场幻觉。

    但谢澜知道,不是的。

    他圈住容越溪的腰,嗓音带了点长时间未开口的沙哑,“怎么不睡觉……吓到你了?”

    容越溪定定看了他几秒,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俯身亲吻对方略显干涩的唇瓣,舌尖试探性沿着唇缝描摹,得到允许后便步步入侵,吻势变得强硬又霸道。

    谢澜呼吸逐渐紊乱,扣住他的后脑缓慢回应,像一望无际的海,温柔包容,无声抚平了他所有因不安产生的极端情绪,拿回了主动权。

    室内响起一点细小而压抑的喘息,每一次厮磨都带着电流,拨动着脑中敏/感的神经,刺激着它发出令人愉悦的信号。两道呼吸缠绵交融在一处,再难分清彼此。

    谢澜在身体出现怪异又熟悉的反应前,用指尖抵住了他湿润的唇瓣,声音沾染情/欲而不自知,“好了……”

    容越溪张口将那根手指含了进去,齿尖轻轻磨了两下,借此缓解体内灼热又陌生的冲动,片刻后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临近副本结束的这段时光,对干练女和她的队友来说堪称魔幻。得到默许后,两人赶在天色全黑前进了房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大佬的家宽敞洁净,就连桌上的饭菜都比他们的丰盛许多。游戏分配给玩家的住处大多一贫如洗,连吃几日糟糕的饭食,干练女看到那盘绿色蔬菜忍不住直咽口水。

    歪躺在墙角的女人有些眼熟,一张脸藏在阴影中瞧不真切,由于李宇恒话语间对两位大佬直白的崇拜,导致她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哪个同样侥幸活下来的玩家。

    有两位大佬坐镇,哪有鬼怪敢明目张胆的出现。

    容越溪不吃晚饭,出于礼貌,干练女喊了声角落看不清脸的女人,“姑娘,过来一起吃吧。”

    女人嗓音低柔,自带鬼魅音效,“不用了,我吃不下。”

    吃饭时总少不了聊天,当干练女问起这些蔬菜的来处,李宇恒眉飞色舞地跟她讲了一遍他们打家劫舍的过程,听得两人一鬼目瞪口呆。

    干练女暗叹自己思路不够灵活,对NPC的畏惧早已刻进了骨子里,压根没想过抢他们的食物。

    夜色漫长,除了闲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事做。干练女见角落的女人一言不发,一副不太合群的样子,便主动跟她聊了几句,“姑娘叫什么名字?”

    红衣女人细声细气道,“我叫小翠。”

    “哦,小翠……”

    小翠?!

    游戏发布的任务二,不就是完成小翠的心愿?

    干练女霍然起身,终于看清了她脖子上纵横交错的深紫勒痕。小翠弯起红唇,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口腔空洞洞的,比不笑还要吓人,“姐姐别怕,我已经打算退休了。”

    不会加班冲业绩的。

    几人提着心在客厅打了一晚地铺,第二天双双挂上了浓厚的黑眼圈,当亲眼看到小翠端着几盘制作精细的蔬菜粥进来时,心情从震惊转为麻木。

    小翠擦了擦手,终于在这群正常玩家里寻回了属于BOSS的自信,腼腆一笑,恶作剧般刻意压低声音道,“快吃呀,你们昨晚不是很喜欢吃我做的饭吗?”

    叫人分不清端来的是早饭还是断头饭。

    李宇恒背后发凉,强自镇定地站起来,“我、我去喊容哥吃饭。”

    小翠笑容一垮,老老实实坐回角落,顺便堵上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