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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引着他们走到了宴会厅,今天晚上的晚饭和昨天晚上的不同。昨天他们在人间界看到的那一堆人是凑个乐子的,晚饭是三个人一张桌子上面吃的,而今天坐在这个房间里的都是缅北有头有脸的人物。

    白山在走进门前正了正衣领,唇线绷起来。他没想到谭新霁会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缅北的各家势力都落座了,席面上有些是老面孔,有些是新面孔,但都不约而同的透露出点各怀鬼胎的意思。

    来的基本上都是各家当家,有的独自一人,有的身后站着亲近的手下人。水晶吊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像是倒插的玻璃戟,在高脚杯的酒液里投射下斑驳光影。

    坐在厅里的人都不约而同上缴了配枪——在人间界,枪套里能装枪的只有谭新霁的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席面上还空着两个座位,是留给他们两个的无疑了。

    这两个空位子空的巧妙,在谭新霁的正对面,众矢之的的感觉。

    白山走进去,气势压的很足。唐庚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面上带一点应酬的笑,他周身那种满不在乎的惰怠让人侧目。在座有些人认得白山,但是没有一个人认得跟在他身后的男人。

    这是谁?有几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唐庚的气场不像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有的,他身上有种浸yín交际场已久的老练和精明,像是一头收敛起爪牙的狮子,让人不敢小觑。

    白山走到空座,正要拉开椅子。

    “平老哥没来?”有人突然出声了,“好久都没见着平老哥了,最近身体还行?”

    这话听上去像是寻常的问候,但那语气里面带着恶意的嘲弄。

    白山拉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眼看着那个说话的人,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桌子上坐着的都是说得上话的主事人,你小子还不够格吧?”刚刚问候平永言的那个人直直看回来,他手里筷子磕在盘沿,“哐当”一声,些许刺耳。

    白山笑了,他搭在椅背上的手收回来,回头看着谭新霁,“谭先生,人家都说了,我不够格啊,今晚看来没这个荣幸坐这张桌子上吃饭了!那这样,我先回,各位大哥聊开心!”

    白山旋身,拍拍唐庚的肩膀,示意他们原路返回。

    唐庚视线缓缓扫过席上众人,似是很抱歉的笑了一下。他跟着白山再往外走。

    谭新霁看着他们两个,拊掌笑了,“怎么?我请来的人邱老板也要觉得不够资格?”

    这话是对着席面上的其他人说的,像是一记警钟,无声,但是那波动颤颤悠悠在厅里荡开来。

    “两位请上座!”有人拦住白山他们,替他们拉开椅子。

    “谢谢谭先生给的面子。”白山回身坐了,唐庚也在他旁边坐下来。

    “既然人都来齐了,”谭新霁转转酒杯,“那就上菜吧?”

    今晚上的菜要正经很多,看来好那口的人也并没有那么多,大家正正常常的吃饭还是很香的。

    只是这种氛围难得有人能安心吃饭,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大概是为了谈事情,看这阵仗,应该还是蛮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是从各个地方赶过来的,今天晚上能聚在一起不容易。”谭新霁让人倒了一个杯底儿的酒,他微微向前倾身,举杯,“头一件事情呢,是要恭喜我们平老爷子拿下了绿水城。以后绿水城可就是我们平老爷子一家独大了!”

    谭新霁笑着,耳环随着动作晃。他把酒杯正正对向白山。席上其他人也都举杯。

    这杯酒是敬平永言的,白山得接。

    “我在这里就代老爷子谢过大家了!”白山脸上笑容得体,他端着酒杯晃过一圈,仰头一口干了。

    空腹喝酒容易上头,这一桌子人都忒不厚道,还没动筷子呢就全部都来敬酒。

    唐庚坐在边上不说话,一边打量着席面上众人的相貌神情,一边往白山碗里头夹菜。

    一桌人里头就他一个最逍遥自在。

    后续车轱辘话又拉拉扯扯过好几回合,白山又是好几杯下肚。一点薄红顺着他的脖颈往脸上爬。

    谭新霁终于慢慢悠悠要切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