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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俏,一道垂下的帷幔隔绝床上的两人。

    隔着薄薄的那层布帐,周瑛可以感觉到身旁那人平稳的呼吸。

    她侧过身来,扯着厚厚的棉被,慢慢挪窝,脑袋挨着布帐,离广藿香气更近了。

    窗外是冬风呼啸的声音,屋内是周瑛忐忑的心跳。

    她从自己的被窝里,伸出手来,寒寖的凉意落在五指间。然后,一点一点钻过布帐,向旁边从没踏足过的领域探去。动作轻柔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一边动一边留意旁边人的动静。

    等到成功感受到热烘烘的暖意,她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继续往里探寻去。

    左摸摸右摸摸好一会,周瑛逐渐感觉到不对劲。

    他的手腕怎么又软又硬的?

    周瑛拧个眉,正想着,小手一把被人攥住,扣在手心里。

    做贼心虚的周瑛被诸葛亮抓个正着,仓皇失措间才反应过来这才是他手啊,刚刚的是什么?

    无端的寒意被握在手里,依旧褪不干净他脸上的燥红和压在喉底的低喘。

    “不睡觉做什么?”

    厉声掩饰住紊乱的心跳。

    周瑛隔着布帐,虽没看到他脸上的神情,但能从语气中感受到他被自己吵醒后很不开心。

    “我没做什么。”她的声音低低的。

    这还没做什么!这么冷的天,能让他身体里烧起一股子燥热的邪火,这还叫没做什么?她竟然还说的那么无辜。不用撩开布帐,他都能想象出她装成委屈巴巴的模样。

    他没说话,紧扣她的手也没有松的意思。像是抓住了罪证。

    “檀郎,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他立马高喝止住了周瑛的后半句话,他怕她说出口,真要让他热昏了头。真是要命了!

    “你凶什么啊!”周瑛被他过分的怒火,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保证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觉得眉心微痛。

    难道她不应该担心他会对她怎么样吗?

    “我就是想你手劲小些,我手指上的伤口痛。”周瑛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委屈。

    诸葛亮这才意识到她前几日因寻他刨土给手伤着了,还没好全,今天的药还是他给亲手敷的。

    心底泛起一丝丝愧疚,他轻轻松开点,柔柔地将手心里不安分的小拳头送回到她的被褥里,刚想离开,就被她反客为主的攥住了,而且是两个手前后夹击。

    “这会子不痛了?”他无奈问。

    “嘿嘿,不痛了。我就想拉着你的手睡嘛。”周瑛发出心满意足的笑声,温厚的手掌被她牢牢攥在手里。

    他是她的,逃不掉的。

    “老实睡觉。”他刚想把手抽回来,就听她紧紧拉着不放手,还开始吸溜鼻子。

    “没了你的手,我的手就会痛,可痛可痛了!”

    她简直在胡说八道。

    他受不住她哭,甭管是真哭还是装哭,他都受不了她委屈。没法子,他放弃了抵抗,大方将自己的手借出去给别人做良药。

    好一会,听她不吸溜鼻子了,知道她不闹了,心里踏实些,浅浅困意袭来,刚准备入睡,就听她问,“檀郎。”

    “又怎么了?”

    她怎么就不困?诸葛亮心里简直想不通,但还是耐着性子准备接受她的幺蛾子。

    “前些日子,你跟平叔刚回来的时候,为什么突然不理我啊?”

    周瑛在心里憋了好久的疑问终于问出来了,即便两人已经和好许久,可在和好前他故意冷落自己的事,还像一个疙瘩横在心头。其实,后来素娘和璀兰都向她解释过,诸葛亮是误会了她替小庞氏相面的事。

    可她还是想听他自己说。

    为什么?诸葛亮心里不停的问。为什么知道周瑛跑去州牧府和刘氏的公子相面联亲,他会失落难过。为什么从素娘和璀兰口中得知真相,他会愧疚,也会开心。

    周瑛在问他,他也在问自己。

    “阿瑛,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要想听其他的。”周瑛指向已经很明显了。

    可他半天没说话,给周瑛都等困了,她掰着他的手指,示意他快说,可他就跟闷葫芦一样开始不言不语。

    “是因为听说我攀上高枝,要嫁给其他人,所以不高兴的吧。”周瑛试探性地问道,可没听到他答话,于是急切地摇着他的手,追问:“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