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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大的京北鸟巢冰场中,一向只有国际顶尖花滑选手才有资格站上的舞台。

    此时全场的聚光灯,只为一人而亮。

    获得此等殊荣的凌羽,却紧张地湿透了一身昂贵的考斯滕。

    苍白着脸色的男孩,甚至有些踩不稳冰刀。

    只因空旷的冰场外围,有六个人稳稳上座,嘲讽地等待他开始表演。

    经过几天的‘审讯’,或者说是套话。

    凌羽最终还是弄清楚了,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表演,能够抑制精神污染。

    这是那两个军人叔叔告诉他的。

    不会有假。

    尽管这样,凌羽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

    但当栾洋和他解释:“以后会有很多人,和你的爸爸一样,可能会死在游戏里。但如果有你,如果你真的能让他们的大脑清醒那怕一瞬。他们可能就不会死。”

    将生死压在一个孩子身上,可能太过残忍。

    但栾洋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和凌羽解释了。

    凌羽或许还是太小,生死对来他来说,远没有他的爸爸的分量大。

    如果将来真的有很人,就像爸爸一样,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的话。

    如果他的表演真的能救那些人的话。

    凌羽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他们,回家去看看一直在等待的孩子们。

    音乐响起,指尖轻挑,脚下舞动。

    每一寸发丝仿佛都在舞蹈的凌羽,无疑是极具天赋的。

    如果世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或许会成为前所未有的亚洲最佳运动员。

    世界最佳也说不准。

    但现在,如此有天赋的孩子,却只能在蔑视与傲慢中,为参加游戏的人表演。

    却不被欣赏。

    “小钟,怎么样?”梅普笑得温和,眼神却满是不在意。

    随口问了句青年人。

    钟宰一直在认真感受,自从上次活着出了游戏,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听闻一个小孩的表演能够抑制情况恶化,他也十分想来试试。

    可是……

    钟宰皱着眉头,他无法内视到自己的【精神】湖。

    也就看不见,那片原本清澈翻涌的湖泊,此时已经遍布着丝丝黑色。

    像是盘旋的海带飘在水面。

    十分难看。

    “梅先生……”钟宰有些犹豫,“是有些效果,但是……”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梅普摆摆手:“不必在意那么多,该说就说。”

    “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我的头痛确实有缓解,但说到底,还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

    钟宰甚至将凌羽倾情的表演称作东西。

    梅普却笑了:“治标不治本啊,形容得好。”

    他回身,看向一直安静颤抖,躲在身后的三人。

    “三位小友有什么感觉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激动地表示:“效果很好!脑子里一直在尖叫的声音不见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这三人,赫然正是上次游戏中的眼镜男,运动男和短裙女。

    梅普满意地点点头,含笑看向钟宰。

    “看出来了吗?”

    一句意味不明的疑问句,问倒了钟宰。

    他红着脸支支吾吾,却没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惹来一声不屑的嗤笑。

    “这都不懂?也不知道梅叔怎么就看中你了。”

    公鸭嗓的男声来自一个长相中上,穿衣打扮阔气张扬的公子哥。

    只见他的笑声明明已然惹得钟宰恼怒,却还不放过地说:“那小孩儿表演的玩意儿,不是给我这种人看的。是给那三个废物看的!”

    他随手指了指那三人。

    三个大学生纷纷怒目而视,眼镜男率先忍不住,推推眼镜就要上前理论!

    运动男拉他没拉住。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废物!?”

    “说你呢,你能把我怎么的?”朴迪嚣张咧嘴,居然跟着上前一步。

    一拳挥了过去!

    嘭地砸在眼镜男左脸上!

    将人打得跌坐在地!眼镜男捂着脸,震惊愤怒地看向朴迪,眼镜都歪了,气得来不及扶。

    “你怎么能打人呢!?”短裙女惊叫,连忙上前扶起眼镜男。

    运动男也皱皱眉,不赞同地挡在眼镜男和朴迪之间。

    “废物。”朴迪更是不屑,连回手都不敢的东西。

    打起来都没意思。

    本还有些生气的钟宰,看到这一幕,居然神奇地收了脾气。

    收敛表情,换做往常惯用的温和淡然表情,一动不动。

    朴迪一看他装模作样地样子就火大,龇牙咧嘴地模仿钟宰:“呦,还是不懂老子在说啥吧?”

    “要不要老子给你讲讲啊?不然看你这穷酸样,怕是这辈子接触不到我们上层的思维吧?”

    哪怕被这样说,钟宰都不生气。

    只淡然温和地回道:“那就麻烦同学帮我讲讲。”

    “谁他妈是你同学。”朴迪啐了一口,显摆道,“听好了,像这几个废物,脑子不清楚了,再会想要这种东西麻痹自己。治标不治本?那最好,永远治不好的上瘾症,才是最容易来钱的商品。”

    朴迪撑着围栏,看向凌羽的眼神,就像看着一棵摇钱树。

    钟宰听后,适当地露出一些恍然大悟和敬佩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我真是想浅了。”

    他的敬佩明显让朴迪很受用,嚣张的青年毫无姿态可言地靠在栏杆上。

    放肆地摆摆手:“你多跟梅叔学学,这些浅显的总能明白。”

    “只要别像这几个废物一样,认不清自己无能,还敢跟老子叫板,你就没事儿。”

    公子哥摇头晃脑地走了。

    甚至都没和梅普打声招呼。

    钟宰暗自看着,自以为隐瞒地很好地问:“这位兄弟知道的不少,还和您这么熟,想来是哪家的公子吧?”

    梅普装作看不懂他的小心思,只说:“老朴家的儿子罢了,总得花心思照拂一二,若是有冒犯的,小钟你别忘心里去。”

    掌控教育界的朴家的公子,自然有嚣张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