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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太阳从海面上跃了出来,红彤彤的光线,就把望明月照醒了,他一看相邻的床铺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个温州人,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地起床走了。因为从铁丝上已经少了一条毛巾,这说明客人已离开了旅馆。里面的两张床铺上的客人,刚才从外面进来。他俩是山东人,贩花生到天津来卖。昨晚是一夜在录像厅里看着故事剧,还在谈论着剧情,有一个人看到望明月,一脸笑,说:“你是看上半场的录像,下半场的电视剧没有看过,被清场了。”

    望明月问:“录像厅才散伙?这么吸引人吗?”

    那两客人说:“挺好看,就是几斤花生的交易。”

    “望明月。”就在这时候,门外张黑子在高声喊道,“我们先吃早饭去。”望明月就跑出了客房,他看到王光丽正傍着张黑子的肩膀在等他,张黑子又问,“你想吃什么?”

    “亲爱的,到天津来了?”还未等望明月回答,王光丽嗲声嗲气地说,“就吃狗不理包子吧。”这是他们昨夜在录像厅里,看录像剧情,受到感染,一看就会了,跟着港剧或者欧美剧情走。这些男男女女接受能力很快,一看就会。

    “狗不理?”望明月又满脸疑问,但是,他不好深问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包子嘛!”王光丽又嗲声嗲气地说,“是我们天津的小吃哦。”

    望明月又不理解,你怎么变成天津人呢?

    “走啊!”张黑子推着王光丽,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吃包子,喝豆汁儿去,这也是我们天津的特产。”

    “我们天津?”望明月跟在他俩身后,小声嘀咕,“一个河南人,一个山西人,怎么就成了天津人?”他大惑不解。

    他们就在旅馆旁不远处的一家餐馆,是做早点的馆子门口,有一叠蒸笼正蒸着包子。王光丽问:“师傅,是不是正宗的天津狗不理包子?”

    “是的,是正宗的狗不理包子。”师傅抹着白布围裙,头上套着白色的帽子,用手作请状,说,“里面请,里面有桌子,坐下慢慢品尝。”

    “还有豆汁吗?”张黑子挽着王光丽的手,说,“我们要喝豆汁儿。”

    “有,有。”那师傅一看是两口子,后面还跟着望明月,高声喊道,“上三碗豆汁,到这儿。”

    “好咧—”里面跑堂的一个伙计高声应道,“三碗豆汁,来啦—”

    张黑子和王光丽手挽手走进了餐馆,还回过头来招呼望明月:“里面来。”他们就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

    “一屉狗不理大肉包子勒—”师傅就端了一格子包子放在桌上,说,“一屉包子,不够再添哩!就吱一声儿!”

    张黑子就埋头喝豆汁。王光丽喝一口豆汁,拣起一个包子,先用手指甲撬开来,就冒出汤汤的热气,一团纯瘦肉馅子的肉馅儿包子,还包有一汪水。她对望明月说:

    “这就是天津的狗不理包子,肉馅儿,好吃。多吃几个。过了天津这个地界,就没有第二家了。”

    望明月就捡起一个大包子,先啃了一口,有一嘴的水汁,再咬一口肉馅儿,香喷喷,也有自已家乡望家山的肉香味儿香。但是,故乡的人只会做家常麻辣的肉丸子,就是做不出这种清淡清香的肉丸儿。

    张黑子把一碗豆汁喝完了,又要了一碗豆汁,他一连喝下两碗豆汁,又一气吃下三个狗不理包子,再要了一屉包子来。他说:“要吃,就吃好,不能欠着。先来的几个包子没有尝出味道来,后几个包子要慢慢品尝。”他让望明月多吃几包子,说,“午饭还没有影子。”他要先和王光丽睡觉,将昨晚的瞌睡补回来,下午他要好好开车,不能不睡觉。

    “这样吧,”王光丽吃下两个肉包,喝一口豆汁,擦擦嘴,说,“明月,你早餐之后就到码头上去逛逛,看看海鲜市场,将几大类的海产品记下价格,等我们睡好后就吃午饭。然后,你带着我们进一点海鲜,拉到河北去,在保定的大宾馆,大餐馆里试销一下。再拉羊毛线、棉毛巾、棉床单之类的货物来,两头都不落空。”

    “好,好。”望明月点点头,喝下豆汁,吃下两个大包子,要起身。王光丽就喊餐馆里的伙计拿一个塑料袋子,装上两个包子,递给望明月,说:“拿上。饿了时候就啃一个包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吃饱饭,跟着我们跑,还是有吃有喝,别客气,想吃什么东西,就尽管找我们要。我不会克扣你们的伙食。”他最后一句话,也是说给张黑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