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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未盯着狱卒的背影,紧张地手心不停冒汗。

    诚然,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文明人,她活到现在,都没有见识过打架斗殴的场面。

    可于谙今日也算帮了她大忙,她既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来,且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若是被抓住了,自己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周未眼见狱卒一个侧身,俨然已将拐角内的情况洞悉。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闭紧双眼将砖块高高抡起,便一股脑对着狱卒的后颈砸去。

    可下一瞬,高举的手臂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似的不听使唤。

    纵然她使了浑身的气力,也无法继续向前摆动。

    周未心下一惊,蓦地抬首看去,便撞上了一双饱含无奈的眸子。

    “……!”

    周未神情一滞。

    只见于谙竟不知何时攀上了房梁、浮于空中,一袭黑衣悄无声息地隐匿在黑暗中。

    若不是他正扬手操纵着一缕丝线,以此圈固住自己手中的砖块,只怕就算是往上看,也很难察觉出什么异样。

    周未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动作,莫名感到了一丝窘迫。

    其实细想一下,对方能在重重守卫的天牢里悄然游走,功夫必然深不可测,似乎根本无需自己这么多此一举。

    赧然之余,她又隐隐觉出了,这副诡秘身姿的熟悉之处。

    回府那日,李府的院墙上,同样的黑色身形,乃至袭击自己的暗器,都与他赠予自己的降龙杖出自同种材料。

    所以那日夜访李府的人竟就是他么?为得就是今朝这偷天换日之举?

    周未转了转眸,又觉得并不十分说得通。

    若他真在李家的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李逸,又是如何做到,事后这么多日不被发现的呢?

    可若他就是那夜的黑衣人,适才对她髻上素簪的评价,难道是在调侃她玩儿的么?

    周未的小脑瓜转个不停,不由便想得有些出神,不时变幻着惊疑、窘迫、恍然大悟又懊恼的表情。

    于谙哭笑不得地俯看着。

    若非此时条件不允许,他还真想对她弹个脑崩儿,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他熟稔地拨了两下丝线,以此示意她该回神了。

    周未抬眸。

    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着实飘得有些远了。

    她羞赧的点了点头,表明会意,而后手中被圈注的力道就被缓缓卸去。

    于谙无声无息地收手后,便重新归于黑暗。

    周未默默将砖块放回地面。

    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狱卒一边回身一边道:“这不什么都没有吗?那你刚才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吓老子一跳……你在做什么?”

    周未半俯着身,又轻手轻脚地将砖块挪到身后,立刻换了副惊惧的神情:“……我、我也以为那里头有点什么呢,这不就吓到了。不过既然大人说什么都没有,那我也就没事了。”

    狱卒被这恭维的话抬地颇有些神气,当即便昂首阔步地带头往回走:“下次记得,不该来的地方不要来,赶紧走。”

    “大人说得是,小的这就走。”

    周未暗自松了口气,起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扫进了一侧的牢房。

    只见李逸不知何时又翻了个身,团形乱发又重新将面目覆盖,却丝毫不见有任何苏醒过的痕迹。

    “……!”

    周未惊叹的咽了咽口水,不由又朝房顶看了看。

    常理来说,从前方击打目标,使牢内的人向后仰身是可行的。

    可击打者位于前方,要使目标人物重新翻身向前,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刚刚那缕丝线吗?

    这科学吗!

    -

    林书悦这次算是彻底把事闹大了。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下失了名节,对方又是接了她两枚绣球,与她“两情相悦”的痴情郎。

    这回就算王氏可以继续用银子摆平,她也很难再找到更好的归宿了。

    对此,林书悦似乎咬死了是林书语蓄意为之,而王氏本就与卫氏有口角,此番更是彻底将脸皮撕破。

    是以二人这几日来,便是马不停蹄地往大房那头找麻烦。

    而府内越是鸡飞狗跳,周未这头就越是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