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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陈浅父母发现自己女儿有些不对劲。

    林文今晚特地烧了些菜,想跟她说一下自家远房侄子的事,却发现自己的女儿只吃了很少,连喜欢的菜也只是囫囵扒了两口就不吃了。

    夫妻俩一下就看出陈浅有事瞒着。

    可这陈浅随林父,是个倔性子,她要是不想说的事任他们怎么问也不会开口。可是这晚,陈浅却主动提了话头。

    “阿父阿母可还记得陈匀婶儿家的女儿?”

    自然是记得的,毕竟这是有名的病秧子。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女儿怎么突然说起这人。陈故故作不解地问道:“就是那个有名的病秧子?”

    陈浅不满母亲这样说,只是反驳道:“她才不是病秧子。”

    “今天我在地里看到她了,长得果然还是那么那么好看,天仙似的人物。”

    说到这天仙似的病秧子,夫妻俩想起了陈浅小时候的一件趣事儿。

    不论是哪个王朝哪个国家,大抵是都有这样的说法:贱名好养活,狗丫就是那个好养活的贱名,也就是陈浅的小名。

    小时候的千演身体就不好,不过不像后来这么弱不经风,出门玩耍偶尔也是有的。

    陈浅比她长三岁,懂事得早,十分不愿意被叫做狗丫,长辈也不行,每每抗议就被她们夫妻俩义正言辞地拒绝回去,后来见到了邻居家天仙似的妹妹,还知道妹妹就叫千演,当天回家后就跟她俩大闹了一场,大概就是哭丧着说邻居家的妹妹名儿好听长得也好,狗丫不好听自己也没长成天仙,这可把她们两人折腾得够呛,那门口柳树上的柳条这下派上了用场。

    打那以后狗丫就没敢为这事在她们面前跳脚。

    陈浅也的确如夫妻希望的那样,长成了一个健康的女郎。

    “她的病好了?”

    “好多人都以为是个天仙似的小哥,都向陈匀婶儿打听婚配呢。”陈浅没好意思说自己是第一个想要去提亲的人。

    林父一听,有戏,忙不迭问道:“那浅浅可是想要成亲了?”

    “可是后来才知道是婶儿家的,”陈浅顿住,才放低声音道,“婶儿家的病秧子女郎,都不上前了。”陈浅压根不管父母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

    入夜,陈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一会儿是小时候见过的妹妹,一会儿是今天树头下的天仙。

    许久后她才睡着,隐约想到: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

    陈二娘是陈家村有名的媒灼,与其说这是她的身份,不如说这是她的一个兴趣。但凡媒灼者,总在结良缘方面有三分独到之处,这类人往往也更有识人的本事,当然,口才也会更好。

    她当然也听说了村西口的病秧子女郎是个天仙似的人物,那样貌长得恐怕比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还要让人稀罕!虽说这世间女君要样貌也无甚大用,但不说世间男儿,据说那好磨镜的当朝丞相家世女也是看脸的。更不用说那通身的气度,那风采烨然若神人!缓缓走来的时候就像携着满身金光,又像神话中的仙子踏着祥云御风而来,就说是个天仙美人也是不为过的!

    渐渐地,居然有人说这女郎是个下凡渡劫的,天帝必要让她体会世间生老病死,万般皆苦才能证得大道,重返天宫。

    也不知动摇了哪家儿郎的心。

    只是这先天的病是个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