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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振安刚开始听兔子的话题,确实凶兔子了几句,只不过这个胆小的少年涨红了脸后退几步后又凑上前来和他继续讲。

    讲清儿是怎么说她幸福童年的,讲清儿对两位兄长的敬佩,讲清儿目前的困惑和为难。

    他沉默了很久,他和穆清是一个性子,吃软不吃硬,兔子的循循善诱反倒让他仔细思考了一下。

    穆清从小就舞刀弄枪穆振安是很欢喜的,家中两个长子的武功都是他教的,他看得出来穆清根骨比两个长子要好些,更适合练武。

    穆清娘亲却很不喜欢,他虽然遗憾,但也没强行去教,反正穆清也是家里唯一的闺女,以后也用不上刀啊枪啊的。谁知老大是个闹腾的,逆着他娘亲的意思,偏偏要教这个小妹妹。

    穆清进步很快,他没有特意关注,直到老大和老二带着穆清去了御林军军营。他们和几十个不服气老二拿了武状元的士兵起了冲突,两个长子官职在身不好直接打,那些士兵都是穆清打趴下的。

    他罚了两个长子,心里却暗暗高兴,女儿实力不弱,未来就不会受人欺负。

    后来老大和老二接连牺牲,他们娘亲也一病不起与世长辞。正是守孝的日子,穆清却偷偷请旨,自己去了西北。他穆家四子,一半折损在西北,如今女儿都要去赴死,他焉能不生气?

    穆振安一直想着妻子去世前,交代他的事情,要好好护着剩下的两个孩子,要给穆清找一个好婆家。他确实在穆清的事情上很武断,穆清也为此和他关系不如以前好了。

    如今听兔子这么说,他也把这些疑问放到心底,开始反思自己。他老了,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他还能保护孩子们几年?

    穆振安沉吟许久,道:“你说的话,我从未从穆清嘴里听过,她是个倔强的性子,每次一和我说就要有种吵架的气势,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心里是这么想的,我会再想想,不逼她那么快成亲。”说完,他快步走出前厅,出了府门。

    兔子长叹口气,走出前厅的侧门,猛见穆清站在门侧,一双黑眸里情绪不明,深深盯着他。

    他一愣,垂下眸子,喊:“主人,早上好呀。”突地想起昨晚主人的话,他把垂下的眸子再度抬起,勇敢地与她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双黑眸和往日一样看着他,他就是觉得今天不太一样了。

    兔子很敏锐地察觉到穆清的情绪变换,以为是因为他来找穆振安惹到主人了,他顿了顿,“主人,你生气了?”

    怯生生的眼神十分真诚,穆清像被烫到似的抿了抿唇,收起杂乱心绪,摇摇头,“没生气,我很高兴。”

    兔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突然穆清道:“不要总叫主人,我想听你喊我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特别想听到“穆清”这两个字从兔子嘴里说出来的。

    脆生生的“穆清”,代表着真正的平等,那在兔子心中,她也不是主人,而是一些其他的身份。

    一种隐秘的奢求,在她心底里发了芽。

    穆清又看到兔子涨红的脸,便烦躁挥挥手,“算了,不叫就不叫吧。一起去吃早饭。”

    兔子低低嗯了一声。

    今日他们用饭时间有些晚,到膳厅的时候穆天已经在吃了。

    “兔子,晚上的时候你把小灰和小褐拎到你房间里面去,不要放在院子里,它们半夜发出的声音吵死了。”穆天气道,那两只小兔住在小木屋里,木屋放在古树下,位置离他房间很近。

    前两个月这俩小兔没什么状况,基本不怎么发出声音,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传来嘈杂的声音,吵得他睡不着。

    兔子一看穆天眼底浓厚的黑眼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今晚就给它们搬家。”

    穆清皱皱眉,“搬到你屋里,不就吵得你睡不着吗?一般小兔子都很安静的,不会发出什么特别的响声,穆天,你昨晚是不是听错了?”

    穆天瞅着自己姐姐居然想着兔子会不会睡不着,他气坏了,咋咋呼呼道:“我刚刚出门还听到那两只小兔在叫唤呢!”

    兔子十分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他拍拍脑袋,轻声道:“我回去看看它们是不是生病了。”

    穆清也跟上,说去看看,穆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饭也不吃了,跟在他俩后面。

    兔子回了穆天院子,打开木屋,抱出两只小兔子。

    果不其然,小灰和小褐在很焦躁地跺脚,嘴里还是不是呜呜两声,一松开它们,它们又蹿回木屋子,在脸面焦灼地咬着木头。

    兔子着急地看向主人,“它们好像真的是生病了。”

    穆清看到两只小兔这些动作后,心里了然这是什么状况。

    “这不是生病,正常现象,给它俩找个毛球玩就可以了。”穆清道,她小时候养过兔子,对这些东西了解一点,给它们毛球可以分散它们的注意力,就没那么焦躁了。

    穆天隐约也有点印象,“对哦,就那么和兔子体积差不多大的毛球就可以。”

    “为什么是正常现象,它们看起来很痛苦。”兔子喃喃,他作为一只小白兔,从未有过这样的病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