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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粗暴的扯开自己湿透的衣服便把青穗扛起来,方才在水下没有渡气,是因青穗已被呛昏厥,气已渡不下,他看到有水从青穗嘴里流出来,但她丝毫没有反应,颠了几下她嘴里不再流水,上官把人放在地上,便从扯掉的衣服里摸出银针,扯开她衣衫施起针来。

    他扎的又快又急,捻针时就看青穗一眼,许久,青穗总算低低咳嗽了几声,更多的水从她口鼻往外涌,上官一把将人抱住了,心砰砰的慌跳。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青穗是抱了必死的心。

    青穗活过来了,却仿佛并没醒,她有了微弱气息,但始终没睁开眼。

    青穗落水昏迷的事瞒着颜若璃,但颜若璃从一早起就觉着心慌。她左右看过,简泽乖乖坐在旁边吃饭,便问任妈妈:

    “青穗呢?”

    “青禾说,青穗还没起呢。”

    “不对,她近来都勤快的很。妈妈,你去看看。”

    青禾拉住任妈妈:

    “娘娘,昨儿半夜上官来找青穗了,大抵谈的不大好,青穗生了气,叫她自个儿待着吧,心里乱着呢。”

    颜若璃蹙眉,却没再提叫任妈妈去的事了。可任妈妈却存了心,她没子女,照顾颜若璃也是看着青禾青穗两个长大,尤其青穗是三两岁时买进颜家就跟在颜若璃身边的,她当半个女儿看待,遂瞧着青禾伺候颜若璃吃饭,寻个空就出来了。

    一路到下人院子,四下静谧,但推开青穗房门时,就见上官站在床边,而从他身侧露出青穗几乎裸露在外的臂膀。任妈妈头脑轰然一响便踉跄了一下,这么大动静上官都没回头,任妈妈抖抖索索摸起茶壶就往上官身上去砸,上官生生受了这一下,任妈妈歪到一边,就看见了青穗身上扎的密密麻麻的银针。

    “啊,青穗,青穗?”

    任妈妈瘫在床边去摸青穗的手,是温温的,却虚软无力的垂在床边。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上官同样衣衫不整,只是半夜过去散乱的头发都已干了,他赤红着眼,急促的施针。青禾急匆匆追过来,扶住任妈妈:

    “妈妈,他说青穗昨夜投湖了,虽救活了却一直没醒。妈妈,娘娘如今这样,您且不能露了心思,娘娘本就孕中多思,两个孩子,要命的事啊……”

    青禾忍不住哭起来,任妈妈这才缓过神,不住点头:

    “是,是,你说的对!”

    上官肩头冒血,是被任妈妈方才用茶壶砸的,任妈妈咬牙切齿:

    “你要是逼死了青穗,我同你拼命!”

    她又推青禾:

    “你去伺候娘娘,万不可露出来,就说青穗一直哭,我开解开解她。”

    但她才推开青禾,就忽然僵住了,她看见颜若璃站在房门外。

    颜若璃努力让自己平复,她看着青穗垂在床沿的手,吩咐青禾:

    “请杜先生来。”

    “不行!”

    上官终于有了反应:

    “男女授受不清,他不合适。”

    “他不合适,你合适?”

    “我是她未婚夫……”

    “你不是!”

    颜若璃深吸一口气:

    “你是沈清欢的未婚夫,但她不是沈清欢。”

    上官茫然了一下,就去看桌上已被水泡的模糊不清的庚帖,还有聘礼清单。与沈清欢有关的最后的东西,似乎也毁了。

    杜浔被请来时,上官被两个暗卫用剑抵在墙边。他看也没看,先探了青穗的脉搏,又检查了一番,才同颜若璃回禀:

    “已救治十分得当,只等着醒来即可。”

    颜若璃这才宽心:

    “送上官先生走吧。”

    上官没有反抗,被两个暗卫送走。

    简辞也知晓了此事,看上官失魂落魄,稍有不解。陆茉幽却道:

    “白萍自幼跟在我身边,若有人这样对她,我也不能原谅。”

    上官枯坐一日,夜半十分又往六王府潜去,却还没靠近就被暗处忽然出现的几个暗卫围住。他这是连六王府也不能再进了。他声音嘶哑的问:

    “清,青穗怎么样了?”

    仓廪回:

    “不知道。”

    “我就看看她,行吗?”

    “不行。”

    上官要闯,仓廪一把按住他手腕:

    “上官先生,你对我家殿下与娘娘有恩,还请不要做让你们都会难过的事情。娘娘交代,擅闯王府者,格杀勿论。”

    上官攥紧拳,局势剑拔弩张。而这时偏门吱呀一声打开,青禾提着个不小的包袱从里头出来。仓廪忙松开上官,上前帮她提包袱。

    “你怎么出来了?”

    仓廪是简泽暗卫统领,暗中不知见过多少回青禾,这个沉静内敛的姑娘很投他的心思。青禾只在紫云庵见过他一回,对他的热情略有不适。

    “我,我替青穗送些东西出来。”

    仓廪便替她提着包袱,送到上官面前。

    “先生,青穗醒了。”

    上官点点头,青禾又道:

    “她叫我把这些东西都还给您,她说,她不过是个替身,配不上您给沈姑娘的这些东西。这么些日子承您厚爱,想来您的心结已解,有些事可以做个了结了。”

    “我要……不想了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