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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错愕,兴帝蓦的蹙起眉头。可还没说话,又有人悄悄进来禀报,林家儿郎都跪在皇宫门外为林芜求请。

    此事不能善了了。兴帝瞥一眼殿内,朝岑皇后道:

    “方才传话的宫婢是谁?”

    岑皇后愕然,命樊姑姑去查,樊姑姑回话:

    “并不是栖鸾宫的人,想来是东宫的人吧。”

    颜若璃垂眼,眼观鼻鼻观心。顾玥错愕后瞬时喜极而泣:

    “父皇,儿臣想先回去看看蒋侧妃。”

    皇后亦笑同兴帝道:

    “圣上,您瞧,这可是个有福运的孩子呢。”

    兴帝看一眼顾玥,神情越发深沉。他亲自给太子挑的太子妃,自是万般皆好,唯让他不满的,是顾氏把母族荣耀看的比太子还重要,否则也不会总做昏事了。

    林芜看顾玥,既已撕破脸也无余地了,索性把自己洗干净,毕竟怀胎产育日子且长,免得顾玥再拿此事做文章,遂冷笑道:

    “天地保佑,皇室的孩子自有福运。圣上,臣女愿与蒋侧妃娘娘对质。”

    顾玥倒不怕,皇后见兴帝久不做声,正想开口,却被颜若璃拽了拽衣袖,皇后便道:

    “先把大长公主扶去偏殿,传御医来瞧瞧。”

    又拉住颜若璃道:

    “你方才如何?忒莽撞了些。”

    她怕颜若璃万一也有什么,这一撞再撞出好歹,便催促她进去侍奉大长公主,等太医来了一并瞧瞧。

    因林家人跪在皇宫外,闹的声势浩大,兴帝知此事是含混不过去了,便叫人去东宫问蒋侧妃话。顾玥气定神闲,林芜暂且被许去偏殿随侍大长公主。二人站在床边,林芜意味不明的看了颜若璃一眼。

    问话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但带回的消息却叫人意外。

    蒋侧妃说,县主尚离她几步之遥,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撞过来,她被自个儿的婢女拖开两步,脚下一绊摔倒的。

    顾玥和皇后都惊住了。

    偏殿里林芜耐不住道:

    “是你做的手脚?”

    “县主说什么?”

    颜若璃浅笑,林芜忍了忍,没再说话。

    皇后待她从不亲热,她知道是因林家无权,所以今日事,皇后肯传话给祖母已是最大相助。

    顾玥脱身的也很快,惊诧过后痛哭悔恨,只说混乱中并没瞧清,要亲自去偏殿给林芜致歉。只是之前咬的有多死,如今便有多丢脸面。

    等人过来,林芜听过后也诧异不已,她原以为此事要搅缠许久艰难不已。她下意识去看颜若璃,却见颜若璃丝毫没有意外。

    一场闹剧,却只有蒋侧妃受了实实在在的伤害,太医说需卧床保胎,也不知到底结局如何。

    大长公主醒来得知真相,喜极而泣,却狠狠拍了林芜几巴掌,又同皇后致歉,这样大好日子被搅了去,吩咐人回府给皇后再备贺礼。

    东宫吃瘪,皇后这千秋节就过得很是如意。兴帝本想晚宴前叫简泽去上清殿说话,也被此事搅了去。直至晚宴结束,夫妻回府,才到王府门外,吴成在外道:

    “殿下,东平县主等在门外。”

    简泽看一眼颜若璃,颜若璃笑了笑,夫妻下车,林芜道:

    “表哥,我想同她说说话。”

    “进去说吧。”

    简泽率先进去,林芜一路跟着,看简泽一路也没放开颜若璃的手,心里撕扯的难受,直至到曦和居门外,颜若璃给简泽理了理披风:

    “殿下早些歇着,今儿夜色不俗,也暖和,我同县主在外头说说话。”

    简泽攥了攥她手:

    “今日劳乏了,快些回来。”

    直到简泽进了院子,颜若璃才回头:

    “县主想问什么?”

    “祖母说,传假消息的宫婢不见了,圣上下旨翻遍皇宫也没找到人。”

    是了,蒋侧妃的胎不掉,林家就不敢撕破脸,却也忍气吞声给自个儿埋下个隐患。颜若璃笑笑没说话,林芜踟蹰半晌道:

    “谢谢你。不过,蒋侧妃怎么敢得罪太子妃?”

    “蒋侧妃清楚谁要害她,把罪名扣过去,太子妃为洗脱嫌隙,也就不敢再乱动心思了。”

    林芜仓皇点点头,颜若璃没明说,这事如此顺利,蒋侧妃的话能一字不错的传到栖鸾宫,也可见兴帝是预备放弃顾玥了。

    倒是林家那些耿直儿郎,要没人出谋划策,怕也想不出跪在宫外引声势的招数。

    “你为什么要帮我?”

    “县主不也没迁怒么。”

    林芜诧异了一下,忽然就笑了,眼中却带泪:

    “也合该是你啊。”

    颜若璃也笑了:

    “县主哪怕做做样子,也要为蒋侧妃斋戒祈福,太子妃就不好再拿这些做手脚了。”

    林芜点头,又张了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

    颜若璃回去后简泽已洗漱后倚在床头看书,见她进来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