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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蒂一惊,就要将怀中藏有的武器拿出。那道身影却吐出了熟悉的语调:“是我,小姐,皮埃尔。”

    夏洛蒂放松了警惕,她有些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不奇怪对方能找到她,因为她的衣物和面具,都是皮埃尔与珍妮一手为她准备的,就连费利佩,如果不从他们那里得到线索,估计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她来。

    “还请随我离开。”皮埃尔十分紧张地说。在夏洛蒂没有看见的地方,他的双手手心布满了冷汗,整个人都有些抽搐。

    夏洛蒂料想到了什么:“是费利佩让你来的?”

    皮埃尔的眼中闪过惊惧,他竭力不让自己的异样被夏洛蒂发现,他强忍着悲伤道:“是的,殿下得知您在这里后,吩咐我立即带您离开。因为接下来这里,可能会爆发出一些……冲突。”

    夏洛蒂想了想,没有头铁地非要留在这里。她来到这场舞会,本就是抱着散心与好奇的心思,接连几天高强度的熬制秘药,让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想过贵族的舞会是什么样的,但她没想到,这些人会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长久的封闭,已经让一些人普世的道德观念消弭了。

    她放下手中装样子的酒杯,牵起裙摆,就要随皮埃尔离去。

    纵使是处在美酒与女色酿就的奢靡中,普罗斯佩罗王也没有丢失他的掌控力,夏洛蒂与皮埃尔一动,他的目光就从怀中的美妇人身上移开,落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眼看他就要想到什么,一阵奇怪的骚动从另外的一个房间传来。有人飞扑出现,摔落到地上,浑身上下被血液浸透,他咯吱咯吱想要吐出什么话,但最后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就垂头丧失了气息。

    普罗斯佩罗王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周围的人此起彼伏地尖叫,之前的高雅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普罗斯佩罗王声若洪钟:“是谁?居然胆敢在我的领地里放肆?”

    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飘了出来,他或者她,披着一件紫色的神秘袍子,一张脸,被朽木一样的面具遮住,这面具延伸至头顶,缠绕成一个诡异的王冠。他沉默而不详,从惊恐而畏惧的人群中,慢慢地、从容地向着普罗斯佩罗王走来。

    而普罗斯佩罗王……他的形态格外地引人注目,先前还有的狂放与嚣张彻底消失不见,他就像是一只被攒紧了脖子的鸭子,又像是被牵住了绳子的狗,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在他的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惊惧道:“阁下为何而来?”

    幽灵般的人并不答话,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血迹污染,这可怕存在带来的压力让全场没有一人敢于阻拦在他的面前,明明现场有近百人,但无一人愿为普罗斯佩罗王效忠。

    普罗斯佩罗王不得不高声叫道:“我已经按照承诺,为您呈现上您所期许的祭品,阁下难道要出尔反尔,违反之前向我们许下过的诺言?”

    如果有人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人群中几个躲藏起来的身影正悄悄往普罗斯佩罗王的方向行去,他们不是为了守护那位王,而是下意识地往要往相同立场的人身边围聚而去。

    紫袍人依旧不答,他的一举一动格外具有威慑力,普罗斯佩罗王不得不从身边的侍从身上抽出宝剑。

    夏洛蒂的脚步停在了大厅门外,她就站在那里,看着里面上演的一幕幕。皮埃尔想要拉她却又不敢,整个人急得直跳脚。

    原本还不明所以的人现在已经发现,普罗斯佩罗王似乎是与这位特殊的客人早就相识,并且他身上穿的那件袍子的颜色,让人不得不联想起这段时间里城堡外那场恐怖且无解的怪病。

    鲜血从那人到来的方向中流出,有人往里面看了一眼,无可言状的恐惧让他连滚带爬地想要远离:“死了!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普罗斯佩罗王被这惊叫吓得冒出冷汗,他受够了这样的逼迫,怒吼一声道:“够了!你这样的存在,居然也会出尔反尔!那么多人都还不够吗?你到底还想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