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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现在?”皮埃尔问道。

    “把我的斗篷和面巾给我,”费利佩脸色潮红,他难耐兴奋道:“拯救这座城市,这个国家,第一步就是要从这里开始了!”

    他飞快地奔走,简直恨不能马上看到接下来的盛景。

    夏洛蒂睡得很沉,她从前进行过的最高强度工作,也没有今次这样让她感到疲惫。更不要说,她已经离开自己梦想中的工作室有两年了,重拾这种不能有一丝差错的操作,让她有一种阔别已久的疲累。

    她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周围很安静,因为是在密室的书房里,所以连风声和虫子的鸣叫声也听不见。她摸索着找到烛台的方位,学习着珍妮的手法点燃了灯,照亮后,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她按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通宵工作了三日三夜的虚乏还深深地扎根在她的脑海里,摇摇头,驱散那种晕眩,她推开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一阵冷风将蔚蓝的窗帘吹得扬起,那支每天早上都会换过的黄色鲜花此时正蔫哒哒地垂落在瓷瓶口,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没有人,一盘冷掉的馅饼和果酒被摆放在密室门口的左侧,空气里浸染着让人不安的凉意。

    “珍妮?”夏洛蒂轻轻地呼唤,在她的预想中,那位勤劳的妇人是最应该待在这里等她醒来的人,可等到她将整间屋子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推开门,刚想要走出去,就被门口的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给吓了一跳。一个白色的长翅膀的小东西噗嗤一下飞进她的怀里,夏洛蒂吐出口气,悄声道:“皮埃尔,你怎么傻站在这里?”

    皮埃尔是一位很年轻的骑士,他的身量比起珍妮都要矮上一些,青涩的唇上还带着点毛茸茸的细小胡须,但平日里工作一直很积极主动,为费利佩做掩护工作的时候,也相当沉稳和细心。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却独自一人,抱着鹅,站在门口,焦急到快要哭了出来。

    夏洛蒂心往下沉了沉:“怎么了?是药剂出了什么问题吗?”

    皮埃尔摇了摇头,他擦了擦脸,咬牙道:“殿下他、殿下他很奇怪……”

    “什么?”夏洛蒂不明所以:“他不是出去救其他人了吗?”

    皮埃尔也不明白,他急声道:“我们都劝殿下休息一下,但他不愿听。他说,眼见疫病被解决的一日终于要到来了,他可以等到一切结束后再去睡到昏天暗地,但在那时,他是万万无法入眠的。”

    夏洛蒂还不知道费利佩同样在门外陪了她三天三夜,但她也没有说他做错了。有些事情,轮到你个人的身上,你才知道它的沉重。她按捺下脾性,温声问道:“你没有跟着一起去吗?是事情出了什么差错?”

    “他在外面同样有人跟随他,”皮埃尔道:“我以为这次会和往常一样,并且,这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我以为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可谁知道,他今天一直到黎明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理会我们,什么也不做,就一个人待在那里……”

    “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真的好害怕,”皮埃尔是真的哭了出来:“我怕他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夏洛蒂深吸了口气:“好吧,他人在哪里?”

    她做了这么多,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得到那本书,但到底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她确定自己已经一步不差地按照那本书上写的去做了,熬制出来的药液也是与上面描述的完全相符,如果还不行,她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这个世界给她的时间也太短了。

    皮埃尔将夏洛蒂带到一个小房间里。那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居室,但里面却出奇的整洁,家具有些旧了,可处处都流露出有人生活的痕迹。珍妮在外面片刻也不敢离,等见到夏洛蒂过来的时候,面上露出一股如释重负的笑意。

    夏洛蒂走了进去,她扫视了一眼,目光凝聚在一个披着斗篷坐在一边的人的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