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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时,李四征在门外求见。

    马忠唤他进来,他连忙行了个军礼,“大人,外面有几个商人说想见您一面。”

    马忠问道,“有没有一个头上戴冠的中年男子?”

    李四征说有,马忠说道,“把他叫来。”接着又给张汤他们解释,“这里面估计就他一个能当家的,剩下的都是些管事什么的,和他们谈也没什么意思。”

    百里川对赞助商这种可爱的人群十分喜爱,连忙劝着,“那些管事身后也都有人,不妨多见几家。”

    马忠听着脚步声到了帐前,他也不刻意遮掩,坦然说道,“如果嗅觉不够敏锐,又没有来和当兵的说事儿的胆量。这样的人做不成我心中的格局。”

    门外的脚步声一顿,即朗声说道,“建昌布衣陈祎求见。”

    马忠在坐席上挺直了腰,扬声道,“请进。”

    接着帐帘撩开,陈祎进来就带着三分笑,将帐中诸人一一看了,这才向主座上的马忠双手一稽,“见过大人。”

    陈祎是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他的家族在建昌虽不是顶尖的,但也算有这么一号。

    这样的家族,总有一些人读过书,明些礼。陈家人丁不盛,陈祎年纪轻轻就开始管家,一肚子诗书,加上人情练达,身上的气质越发和气从容。

    在一帮管事里面站着,看不出什么高妙。在一帐狠人面前,也没有低人一等。

    最让人舒服的是,从他身上并未让人觉出有故作的不卑不亢。

    军侯们之前刚被马忠洗了脑,正有些昏昏沉沉。他们也知道马忠在做要紧事,都闭了嘴在那一言不发。

    马忠一摆手,示意陈祎坐了,接着笑着问道,“今日之事,不知你有何感触?”

    陈祎在帐门前听了马忠那句话,怎么能不明白这里面别有文章。眼前这个大人不正常归不正常,可并不傻。

    陈祎拱拱手,恭维道,“大人魄力非凡,陈某大开眼界。”

    马忠微微一笑,不提这个话题,“你来这里总不是为了说奉承话的,有什么话咱们不妨敞开了说。”

    当陈祎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不是个****,顿时觉得问题有点棘手。

    和自己设想的情景不太一样,总感觉像是掉进了坑里。

    不过马忠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也不好拖延时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看大人抛售物资甚是急切,既然如此,不如由我们陈家接下这些货物。也好节省了诸位的时间。”

    马忠忽然想起一事,笑问道,“陈家?莫不是买了金瓯寨的陈家?”

    陈祎笑着点点头,“正是。前日交割送去的粮食,大人还合心吗?”

    和武猛校尉营之前的那笔交易正是陈祎的依仗,有这样的过往交情在,也是陈祎敢来冒险试探的原因。

    这个马忠就没概念了,他看了看百里川。

    百里川脸上也有笑容,“不错。粮食都是干透的,比约定的还多一成。当初怎么讲,你们陈家都不肯加价,定好价钱倒多送了不少。”

    陈祎又向百里川微微躬身致意,说道,“各处的升斗不太一致,我们陈家也是为了不失信,免得有什么差额,让人取笑。”

    旁边岑狼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们家倒也大胆,敢买个城去。”

    陈祎对此却矢口否认,“这位大人取笑了,在下只是在建昌城外买个庄子,添置点产业。”

    见岑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说道,“当然,如今世道不太平,建昌城又没有得力的大将把守,我们总得留点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