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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化血阵中,妖风舞得万俟风凪和安安的衣襟发丝乱作交-缠,安安在他唇下一厘米处说了真话。

    “我不是安楚然……我,我叫,许之安……”

    许之安。

    他终于知道了这个顶着他“仇人”的脸却有着完全不同性格少女的真正名字。

    安安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为何万俟风凪一点都不吃惊她不是安楚然这件事?

    万俟风凪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她,把她方才一闪而过的一抹讶异也看得清楚,他什么都没说,只将她在怀里揉得更紧。

    安安整张脸都埋在他胸口,周围妖风大作,化血阵跟即明子破阵的最后一抹妖力还在纠缠,互相冲撞的妖力变成伤人的刺,全部扎在万俟风凪背上,而他只关注于怀中人惨白的脸。

    即明子已经停止破阵,只要万俟风凪唤出藤条就能带安安冲出去,可藤条会跟化血阵起冲突,一旦化血阵再受损一分,他不敢保证怀中少女是否还能活下来。

    所以他在用他自己的血肉之躯满足化血阵对血的渴望,一旦化血阵吸食够了他的血,法阵就会稳定,他才能丝毫不损阵法带安安出去。

    金光还在大作,化血阵没得到满足。

    安安在万俟风凪怀中发抖,大口大口往外吐血,万俟风凪一双眼眉一紧再紧,他去擦安安面纱下的血但怎么也擦不干净,见她难受得快死过去了,他等不了了,干脆利落在他自己手臂划出数十道血痕,张开左臂让伤口贴紧化血阵中心的妖力漩涡点,血光顿时跟金光交融,模糊了法阵中两人的身形。

    “主上……”白泽往城门口跑出一步却被玉面拦下。

    玉面嫉妒哼哼两声:“他要跟那丫头一起死你去凑什么热闹?让他喂饱那该死的阵,我倒要看看他有几条命经得住这般耗!”

    谭达奚姜慎姜玄灵三人一并冲到城门口来,而此刻的城门已经被数股妖力团团圈住,姜慎后退了好几步后背撞上石墙才站稳,谭达奚和姜玄灵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就往化血阵里冲!

    浮玉顾不上被人发现的危险,为了完成安安交代它保护谭达奚的事,它以一根藤条之姿跃上半空,源源不断发散出紫色妖力捆住谭达奚和姜玄灵,将两人往城门内拽。

    白眉法师看出来万俟风凪一行人无意再破化血阵,他只专心对付后方压城的妖。

    玉面和白泽加入战斗,玉面虽说着不管万俟风凪死活的话,然每分每秒都在留意化血阵的情况。

    化血阵这边血色已经几乎盖过金光,妖风逐渐息下,阵法趋于稳定的瞬间万俟风凪看准阵法形成时的自然缺口,缺口边缘覆盖着无数毛刺,万俟风凪便徒手撑大缺口,他搂着安安在怀,毛刺从他周身划过,怀中人安好无恙。

    安安能听见无数毛刺瞬间划破万俟风凪肌肤时他闷哼的一声,她五脏六腑仍在翻涌,浑身不舒服极了。

    万俟风凪横抱安安在怀走出了化血阵,犹如一位满身染血的神明抱着那误闯他黑暗世界的凡人少女,城门内的人都看见了这一幕。

    安安被抱入鸾车的那一瞬间,风吹落她面上早就被血染透的白色面纱,姜慎在高墙之上看见她的侧脸--

    “安楚然!”

    姜慎终于还是发现了那个装作高人,在姜氏皇宫待了这么久的少女是谁。

    被困在紫色妖力中的谭达奚在看见万俟风凪抱着他的“安楚然”离开的那一秒几乎目眦尽裂,他一拳又一拳重重打在妖力圈上,他想将“安楚然”带回来,谁都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

    姜玄灵只无助的靠着妖力圈无力坐下,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最好的朋友居然成了她喜欢之人最在乎的人。

    “撤军。”

    万俟风凪无心恋战,化血阵破不了,他的妖兵再在这里耗着没有任何意义。

    成千上万的妖兵没过片刻钟便尽数消失,留下一片狼藉。

    驻扎在两百米开外的妖兵们头一回见他们的殿下如此慌乱失措,万俟风凪一袭白衣前后都被血染红,怀中抱着一个柔弱不堪已经失了大半意识的少女,少女一袭绛紫衣裙同样染得血红,双臂自然垂着,连环住万俟风凪脖子的力气都没有。

    万俟风凪一脚踢开他营帐的帐帘,玉面跟白泽快步跟去帐帘外的一瞬被他大吼一声:“不准进来!”

    白泽立刻止步,玉面低声咒骂了万俟风凪几句,她见他紧张别的女子她就很不爽。

    营帐内陈设简单,安安躺在万俟风凪的床上,侧着头撑开一条眼缝看见满身是血的疯批气息不稳的站在床侧,他神色难看又复杂,盯了她几秒钟才转身去拿匕首。

    安安缓慢眨眼,她好难受,身上好痛,可现在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她皱着眉头,就看见万俟风凪一身血衣,头发稍显凌乱的握着一把匕首一步步往她跟前来。

    疯批是要在这个绝好的时机一刀杀了她么……

    安安眼睫颤得厉害,握着匕首的万俟风凪已经俯身向她……所以即便她自爆身份承认自己不是安楚然,这家伙还是要杀她么……

    安安脑海里忽然闪过闺蜜书中安楚然的大结局——惨死于疯批反派万俟风凪手下。

    难道这就是安楚然最后一场戏份了么……其实安安不太相信。

    毕竟,她是下了赌注的。

    她闭上眼睛,下一瞬,衣物被匕首划开的声音在死寂的营帐内突兀响起,她又艰难撑开眼,万俟风凪坐在她身边,那把匕首划破了她腹部的衣物,外衣里衣都被划烂了,她那因为化血阵被打出一条裂缝而受到牵连的可怖伤口显露在万俟风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