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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美人的行动再一次压制住安安的意识,安安就这样稀里糊涂莫名其妙的被姜明抓到姜羽林的二皇子殿里。

    殿外跪了一排公公,公公后面又跪了一排婢女,哭哭丧丧,大半夜像是在送葬。

    不过情况确实也差不多了,正如前一会去乾承宫禀报的公公所言,姜羽林落水后已经没气半刻钟了。

    整个二皇子殿全是苦药味,这时候才十七岁的姜羽林脸色死白嘴唇又青又紫的躺在榻上,姜明握着他儿的手坐在床边,一双剑眉拧成了中guo结,太医跪在床阶不停布药施针,额上细汗冒了一层又一层,半响也不敢说一个字。

    因为一旦开口,那就只能说二皇子已经死绝了。

    安安站在距离床榻一米远的地方,周美人在这个剧情片段里就是守在姜羽林身边的,所以眼下安安哪里也去不了。

    忽然感觉眼睛有点湿,安安摸摸眼角才发现自己在哭,应该说是周美人在哭。

    皇帝死儿子,她一个宠妃哭什么?

    况且,姜羽林这遭必然死不了,不然之后他怎么会遇上半妖疯批。

    安安正这么想,床榻上的姜羽林突然猛咳一声,半响没气息的他却硬生生在这时候咳出一口浑浊的水来。

    “快,快看看!”姜明哀痛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坐远一点给太医腾地方。

    太医满是错愕,心中不解为何人死了半刻钟了竟还能活过来?不过二皇子没死,他也不用死了,倒是件好事。

    太医严谨给姜羽林把脉后又一顿操作,磨蹭了好久才敢确定。

    “禀皇上,二皇子已无性命之忧,下臣且为二皇子开几副调养身体的药,相信二皇子很快就能好起来。”

    姜明深邃的眼重重一闭再是一睁,总算放心。

    安安觉得好笑,老爹寻欢作乐的晚上恰好儿子落水差点死了,老爹日后做这档子事时怕不是都有心理阴影。

    姜羽林又咳咳几声,好虚弱:“母后……母后……”

    弱小可怜的二皇子闭着眼睛找妈妈,姜明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姜羽林的母后在六年前就病逝了,孩子从小没母爱,生病的时候总想找娘亲。

    太医微叹一声,这事他怎么都帮不上忙,先行退下去抓药。

    到此,安安顿悟,难道这就是周美人在这个剧情里充当的作用?做姜羽林的娘亲,安抚生病的二皇子?

    周美人跟姜羽林也就差了两岁,做人娘亲这种事,太占便宜了吧。

    果然,姜明很快看向她,似乎有所犹豫但还是开了口:“羽儿的母后去的早,辛苦你陪陪他,同他说几句暖心话了。”

    这个安安不介意,周美人的回答仍旧简明扼要。

    “好。”

    弥漫着苦药味的殿内很快只剩站着的安安跟躺着的姜羽林。

    安安试了一下翻窗出去,但是被周美人的身体强制带回到姜羽林榻边,好的,她知道了呢,这果然是必经的剧情呢。

    于是堪堪在小屁孩床边坐下。

    她盯了他好久,发现他的眼睫一颤一颤很活泼,不太像死了半刻钟又活过来的人。

    安安一时兴起伸手掐他脸。

    而才掐住他脸颊肉,他就睁开眼睛狠狠瞪她。安安一惊,一时之间居然感觉看到了疯批的眼神,压迫感强得吓人。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娘听着。”安安收回手,直直俯视他。

    她甚至做好了弱鸡姜羽林把周美人当做娘亲,一把扑进她怀里求顺毛的心理准备,然,她说完后,他只是冷漠的朝她翻了个白眼,然后偏过头去。

    安安:……

    这真的是刚才那个虚弱喊着要母后的少年么……

    安安倒不生气,她知道姜羽林日后是以药罐子闻名的,人嘛,一生病脾气难免差点。

    她不多说,老实陪坐着。

    但床上的少年可不安生,没过一会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安安不拦他,还给他足够的空间,但少年这掀被子的手也太不利索了,被子三番四次都掀不起来,只见他一双瘦到筋骨可见的手反复跟被子较劲,安安爽朗笑出了声。

    “我帮你。”

    床上这人实在是弱鸡。

    安安也去掀被子,但在握住被角要使劲的时候偏偏手上失力,重复几次都这样,前一秒才笑过别人,这一秒她就成了别人眼中的弱鸡。

    算了,安安不纠结这个,想来是在走周美人的剧情,剧情里这会不让姜羽林下床,所以谁都掀不开被子。

    而她只舒心了一秒,忽然意识到一件大事!

    刚才姜羽林那一顿操作跟她想跑却跑不了的情况难道不是一模一样?

    安安惊愕看他,正好他也略显讶异的看向她……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了一秒,两秒,然后——

    “万俟风凪?”

    “安楚然。”

    一个问句一个肯定句同时响起,两人又同时愣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