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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真的决定好了。

    东边暖阳升起之际,安安和谭达奚已经离开了谭家村。

    经过她刚穿来时的那个坑,安安愣了愣,多瞧了排排低矮的竹屋一眼。只在谭家村生活了十日不到,竟也有些舍不得了。

    家呀,可能就是有生活气息的地方吧。

    谭达奚主动牵起安安的手,掩盖不住面上的丝丝羞涩,道:“楚然,我知道你对京城的印象不好,那里有你的仇人还有将军府的痛……”

    安安一怔,有些诧异看向他。

    原来谭达奚知道安楚然是安世成将军的女儿,也知道她是为了躲避仇人才到小村庄来的。

    原本,安安还以为除了特意打探过安楚然身份的陈夫人外,谭家村的人只知道她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小姐……

    原来这个少年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藏了她护了她三年。

    难怪谭达奚之前答应安楚然不上京赶考,是怕他出现在京城会暴露她的蛛丝马迹。

    灰衣少年身形挺得笔直,续道:“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会一直保护你,让你成为最尊贵的人,让所有人都敬你羡你,不敢伤你分毫。”

    安安瞧着少年真挚闪烁着光芒的眼,不由得以安楚然的身份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她道。

    只是,多年后的安安才知晓,如今这般一身正气,一腔热血只为一人的干净少年,竟是再寻不回来了。

    京城。二皇子梓梧府内。

    家仆们领进领出不少名医,脚步匆忙,每位往外走的名医都做摇头状,不时叹气一声。

    整个梓梧府的空气中充斥着越来越浓的苦药味。

    着黑色劲装的白泽刚从主院回到梓梧府最安静的一处地方——惹尘居。

    腥甜气味在惹尘居内散开,白泽皱了皱眉,瞧见白玉小桌上又多出一碗血来。

    “给二皇子送去吧。趁他还没完全断气。”以银冠半束墨发的白衣少年平静的包扎他自己手腕上的伤口。

    府内进进出出的名医都是来给常年卧病在床的二皇子姜羽林看病的,但却从没见效过,反倒是靠白衣少年的血做药引,二皇子才吊着一条命。

    他的血,与常人的不一般。

    白泽担心道:“主上的血也不是这么霍霍的……韬光养晦这么些年,咱们早就可以重回红南国了,何必要……”

    白衣少年看他一眼,他立即收声。

    算算时日,自打白衣少年九岁生辰那日被红南国送来炎国做质子,已有十年了。

    “红南国要回,但不是现在。”白衣少年起身,看向窗外被风吹动的银杏叶,“白泽。”

    “白泽在。”

    白衣少年眸中染上一层病态之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窗台轻敲三下,“你说,做了这么久的质子,不好好的狠狠的还回去,是不是太没道理了?”

    白泽顿时精神起来:“主上要做什么白泽都万死不辞!”

    正好他养的信鸽飞了回来,白泽取下沾着鸽子血的纸笺,有些惊喜:“主上,安四小姐来京城了。”

    白衣少年阴鸷一笑:“那便,从她开始吧。”

    一直到子时,安安和谭达奚才在京城找好落脚点。

    银子在京城根本不值钱,谭达奚卖猪肉的储蓄此前被安楚然挥霍了不少,安安卖首饰的钱又都留给了胡氏,两人手头可不是一般拮据。

    谭达奚比较愧疚,觉得让安安受苦了,但安安十分乐观,反正最后他是要做国相的,眼下的穷都不是穷!

    最终,两人找的落脚点在京城最偏僻的地方,荷花坞。

    荷花坞里矮榻房屋排排站,都是租给外来赶考生的,安安觉着住这也不错。

    都是读书人,还有墨香气呢。

    赶路一天,安安已经好累了,但偏偏穿书后她认床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先前在谭家村就睡不好,现在来了京城是睡不着的程度。

    月明星稀,安安去荷花池吹风。

    蹲着看月亮,安安琢磨着明日得找份活计赚些钱才好,不能饿着未来的国相大人。

    作为21世纪多技能傍身的优等生,安安已经头脑风暴列出了十几种可操作的零工。

    精神越发抖擞,然后“噗”的一声霎时斩断了安安的思绪。

    一个足以装人的麻布袋子从矮墙外被扔进荷花池,安安一时好奇,凑近去看。

    接着就听见——

    “呔!她是皇族姜氏的人啊!你个二愣子绑人的时候怎么不早说!”

    “她腰牌上写的名字是姜,姜玄灵……不是那位姜玄灵吧?”另一个惊恐的声音传出。

    “要被你害死了!”先前的声音又响起:“整个炎国,谁敢跟二皇子的亲妹妹撞名字,啊?”

    墙外人低声嚷嚷之际,一根剧情线顿时闪过安安脑海。

    姜玄灵……

    姜玄灵!

    她遇到原书的女主角姜玄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