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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泽风轻轻唤了一声,只感觉眼前这人似一块木头,眼里无半点星光,只剩下空洞与疲倦。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盒子,露出来的小手被冻的通红,不过半月未见便成了这样,穆泽风不禁一怒,拂袖甩道:“怎么回事!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太子妃的吗!”

    一众奴婢侍卫跪了一地,纷纷不敢抬头。

    “穆泽风,左闻闻呢……”暮婵似是没有力气,说出来的话像虚浮的雪花一样飘散,她在回来的路上,听宛林说起过京城状况。

    左丞相一派的人,都死了,连元氏也被押送上了断头台,凡是与左氏有过瓜葛联系的,全都没有逃过,可是,却没有听到关于左闻闻的任何消息。

    穆泽风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一回来开口问的,竟是左闻闻,他便也如实说了,道:“左司狡猾至极,他的女儿未能找到,恐是早已出了京城所以才让她逃了,不过本王已下了通缉令,势必不会让左氏一族存活一个。”

    暮婵颤了颤眼,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如此甚好……”

    穆泽风有些不懂,只得看向而后跑来的宛林,他见殿下定是还不知道婉言的事,便解释道:“殿下,林良娣被,被左闻闻一剑捅死了,还将尸体抛在了河流中,漂到了成渝,这才被娘娘等人发现。”

    “是左闻闻做的?”穆泽风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儿,那一同随行的春春也……?”

    宛林点了点头,“应该是半个月以前,良娣正在去成渝的路上了,属下在去接娘娘的路上呢,发现了一辆破损的马车,以及一地的尸体,春春属下是识得的,早已被冻成冰雕了……”

    穆泽风一愣,才回过神来为何婵儿这副模样,她平日里与婉言交好,情同姐妹,婉言这次还身怀六甲还被一剑刺死,抛尸河中,漂到了成渝才被婵儿知晓,这样的冲击未免太大,难怪回来的第一时间,便是问左闻闻的情况,看来,婵儿是想替婉言报仇了。

    “婵儿,我们一起为婉言报仇好不好?”穆泽风抚上暮婵脸颊,刻意的避开那道疤痕,心疼的又道:“婵儿,是本王不对,若非本王的意思,婉言也不会在去成渝的路途中惨遭杀害……是本王未能将左闻闻抓住,替她报仇……”

    他说的温柔,语气里全是自责,暮婵其实从未怪过他,这一切不也是为了她们所好吗?为何会怪到他身上呢,有错的不是他们,而是那左闻闻,心胸狭窄的左闻闻!

    暮婵摇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又开始落泪,她钻进穆泽风的怀抱,哽咽着说道:“不怪你,怪她,怪她!她凭什么杀了言言,凭什么杀了她肚里的孩子,她没有资格!丞相之女怎么了,元老将军的孙女怎么了!她再神气不也是活生生的人吗,不也是血肉长的人吗?凭什么一剑刺了言言,她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午夜梦回之时不怕言言化作厉鬼来索命吗?!”

    暮婵情绪激动,一张小脸顷刻间便挂满了泪痕,她不禁又回忆起言言的尸体,那人究竟是怎样的蛇蝎心肠,才会拿着刀狠狠的插了进去啊……

    她双肩发颤,黑沉沉的天又飘起了雪,穆泽风知道她无法自已,便一把横抱起来朝殿内走去。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夜色又沉了几分,殿外都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之时,暮婵的哭声才渐渐小了下来,整个人缩在穆泽风怀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着。

    怀里的人一直没说话,穆泽风知道她很难过,便开始说笑话,用的还是四川方言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