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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痴如醉地观赏舞蹈的我被怀中的手机信息震了一下,被吓了一跳的我出于本能,麻溜儿将手机抛向了空中。

    不知情的旁人还以为空中那呈现抛物线坠落的物体是个烫手的山芋。

    缓过神儿来的我悻悻地将手机从地板砖上捡了起来,手机屏幕破裂的雪花程度像是安装上了模拟碎屏的软件。

    或许这就是我们需要保险的缘故,总会有厄运当头一棒地打在你的头上,这时候保险费的作用就是可以给你换得一口看上去体面一点的棺材。

    手机信息显示我得迅速去房地产大亨那里签字画押按手印,以代表之前的口头协议正式生效为铁板法律。

    这就意味着,西关大亨非常信任地将财务报表交给我们事务所,而志大才疏的我们多半会不出意外地让大亨失望透顶。

    “嗨,兄弟有难、你得支援,”我腾出左手来拍了下小四的肩膀,“我需要你的车钥匙。”

    “为什么?”小四磕着瓜子,含糊不清地反问一句。

    “朋友之间开个车,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不逞口舌之快的我干脆直接从小四的裤子兜里把钥匙掏出来。

    不过在类似掏鸟蛋的过程中,坚硬的钥匙似乎划到了他的裤中软棍,他以八十分贝的“嗷嗷”叫声成功地吸引了舞厅全场观众的注意力。

    而拿着车钥匙的我则早已溜之大吉,速度七十迈地奔向了装潢的金碧辉煌的西关房地产总部。

    家喻户晓的西关房地产总部位于成华大道的二仙桥附近。

    我驾驶的奥迪车正风驰电掣地飞往二仙桥。

    作为一名面相异常显老的年轻司机,我从来不在开车的时候做出诸如胡吃大餐、剥小龙虾、揩油打喯之类的行为,因为危险程度不亚于对口饮一瓶82年的拉菲。

    权力和金钱是这个世界的通行证,而车中目不斜视的我要面见的薄总无疑是带通行证入世的人。

    身为西关的房地产大亨,薄总是明面上的西关首富,一个亿对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目标。

    西关房地产公司大楼前面印着一条烫金镶钻的公司规定,标准的楷书范儿写着:服从,服从,还是服从。

    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来看,这条规定翻译过来就是:老板要你伤风,那你就不能他娘的感冒。

    也可以解释为霸道总裁式的教条: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自用空手套白狼的套路出道经商以来,这位西关房产大亨将利润的雪球越滚越大,甚至大有雪崩的势头。

    看来他是个鸿运当头的挡都挡不住的家伙,出门永远都不用担心会踩上甩之不去的狗屎。

    随着金钱的日积月累与地位的节节高升,不可一世的薄总曾飘飘然地在公共场合大放厥词:“我对钱没兴趣,我不在乎钱,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成为了西关首富。”

    此话一出,立刻招致了广大的无铲阶级的猛烈抨击,群众们上演了人人得而诛之的愤慨之情。

    自此之后,沦为众矢之的薄总就低调了许多,按照他的自嘲来说:本来他只想露个脸,没想到把没洗干净的屁股给露了出来。

    除了金句频出之外,薄总的个人嗜好也是非比寻常,他是业界远近闻名的集邮男神,曾被狗仔队用几张骑洋马的艷照勒索了几百万。

    在与薄总签合同的过程中,奉行见人说人话之准则的我们彼此心神会意地交流了寥寥数语。

    这给我最大的直击灵魂的感受是:他像个满面容光的笑面虎,言语之间暗藏机锋,笑容背后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