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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光辉边往回走着,边在心里说,白长了一张“国”字脸了,看来“人不可貎相”这句话,反过来用也合适。转而她又想,纯粹是个窝囊废!就这套号的还搞对象呢,打你一辈子光棍吧!
  走到村委会院外,衣兜里的手机响,王光辉掏出来接通了。
  “喂,你是王光辉吗?”对方问。
  “对,你哪位?”
  “我是民生商场的老邢啊,你给我的茧蛹卖完了,你还能再给我送来一些吗?”
  王光辉陡然想起她往市内几家商户送的蚕茧,让她意外的是,这家这么快就卖完了。于是她答应老邢下午就送。放下电话,她又联系了另几家商户,那几家都说,蚕茧卖得差不多了,再送去些完全可以。
  王光辉乐得全然忘了刚才的事,全然忘了眼下应该怎样处置郝振山、就快速走了进村委会院子。
  小雅还站在车前,看着残破的风挡玻璃,气呼呼地扬言,说等逮着那个砸车的狗东西,她就用石头砸他的脑袋,把他的脑袋砸得就像这风挡玻璃。
  “快快小雅,你先别砸了,咱俩装车。”王光辉说。
  “装车?装唅车呀?”小雅问。
  王光辉把市里商户要蚕茧的事说了,小雅听了,乐得同样忘了挨砸的车,忘了要把谁的脑袋砸成那破损的风挡玻璃。
  在马向原和郝振亮两位书记的帮助下,一阵强体力劳动后,挨砸的车上装了八玻璃丝袋子蚕茧。封好车,村里合作社的人记完账,王光辉驾着破了相的“皮卡”,小雅随从,汽车就开出了院子。刚要右拐上路,王光辉看见郝振山从那边过来,离她只有几米远。
  大概看出了王光辉开车要去哪,郝振山招手道:“唉,光辉。”
  王光辉就像没看见也没听见,一脚油门就拐了过去。郝振山在后面追着喊:“光辉,等等我,把我带回去!”
  汽车毫不减速,一溜烟越跑越远,渐渐淡出郝振山的视线。
  车里,小雅不太懂地问王光辉:“王姐,那人谁呀?”
  “那就是个窝囊废,不爱搭理他。”王光辉答。
  这回小雅懂了,说:“王姐,他是你那亲爱的吧?”
  “一点都不‘亲爱的’。”
  小雅嗤嗤笑:“王姐,咋把你给得罪了?看那人挺斯文的呀。”
  王光辉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再回答小雅的提问,小雅也就识趣地没再多嘴。
  车开进市内,把蚕茧逐一分给了几家商户,送小雅回家后,王光辉再次把车开进汽车修理铺,打算换风挡玻璃。修车师傅见到王光辉和那破了相的车,笑道:“胖丫,你的车可真多灾多难呐。”
  另一位接道:“行啊,好歹还没面目全非,也就换张脸呗。”
  王光辉生气,说:“明儿个让你面目全非。”
  “嗬,胖丫生气啦?大哥我嘴欠,我掌嘴。”说着还真就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扇得还挺响。
  王光辉破涕为笑:“抓紧啊,明早我提车!”
  硬梆梆甩下这一句,王光辉回了家。董艳伶没在家,她憋着一股气给妈打电话。
  董艳伶遵命回来了,第一眼看见王光辉时,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在心中骂,郝振山那个小王八羔子,还说他保证不对光辉说呢,他不说,咱光辉能是这副脸色?
  尽管这样想,但美艳又伶俐的董艳伶,却假装若无其事,笑嘻嘻地走到王光辉面前,笑嘻嘻地说:“光辉呀,我的宝贝女儿呀,今天怎么有时间回家啦?是不是想妈了呀?”
  王光辉仍然绷着脸:“妈,您可真是我亲爱的妈,我可太想您了呀。”
  董艳伶收敛了笑容,眨巴几下眼睛:“有话就直说啊,别连讽刺带挖苦的。”
  “还人家讽刺挖苦,妈,您说您干的都是什么事呀?”
  “我干什么事了?我干什么也都是为你好,明白没?”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是,您总得尊重一下我的意见吧?”
  董艳伶完全知道了,真就是郝振山对王光辉谈及了她对郝振山要求的那件事,可是那小子是怎么和王光辉说的呢?都说了些什么呢?她却不知道。于是她刺探性地说:“光辉,既然你知道妈是为你好,你就得听妈的。你说说,咱一家三囗,总得有个当家的吧?我来当这个家,你放心,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