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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

  最近的袁思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扎堆在春节前后结婚呢?

  明明春夏秋三季气温适宜、鸟语花香的,为什么非要在大冬天的办婚礼的?

  这个思考今天达到了顶峰,因为二姨妈家的表妹结婚,她被赶鸭子上架当伴娘,穿着廉价的粉色伴娘服,被化妆师画了个城乡结合部的大浓妆,站在零下四五度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让她根本忍不住不思考。

  表妹夫是隔壁村的小伙子,两个人经人介绍认识了半年,就火急火燎的结婚了,不为别的,因为表妹怀孕了。

  袁思危私下问了下妈妈表妹的年龄,妈妈压低声音做贼一样的说:比你小十岁。

  袁思危被惊得一哆嗦,内心唏嘘,感慨万千。

  感慨归感慨,生存最重要。

  已经站在镇上的酒店门口迎宾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姗姗来迟的亲戚们还不知道要等到多久才能来齐,据说年近七十的大姨妈在来的路上三轮车掉了链子,袁思危是唯一一个会开手动挡的,她踊跃报名,跳上表哥的桑塔纳,就一溜烟去救援大姨妈了。

  在路边把颤颤巍巍的大姨妈接上,袁思危慢慢悠悠的往回开。别看大姨妈年纪大了,这八卦的本事一点没废,从上车开始一直不停的念叨,有对象没有呀,什么时候结婚呀,老大不小的了,再不结婚变成高龄产妇了,你三姨妈家的二表哥跟你一样大,二胎都满地跑了……

  袁思危的耳朵嗡嗡响,不由的猛踩油门。她现在宁愿继续去酒店门口吃灰挨冻迎宾,也不愿意跟这群一张嘴就关心别人终身大事的亲戚们唠嗑了。

  好在没在门口站多久宴席就开始了。袁思危本来就是个凑数的,婚礼环节就没她什么事了,她赶紧裹紧羽绒服,夹紧尾巴,猫到妈妈旁边的座位上,准备吃饱就溜。

  妈妈看了看她脸上花红柳绿的妆,又看了看沾满了泥水的裙摆,又看了看她心无旁骛狂风扫落叶一样的吃相,有了一种“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的嫌弃感。

  农村的婚宴总是办的格外热闹,不仅有传统的拜天地,还有新式的走红毯,看的袁思危也挺开心的。回家两个月以来,她第一次这么开心,虽说把自己折腾个半死,但能get这么多快乐也值了。

  跟她们一桌的是几个比较远房的亲戚,看过婚礼的热闹,到了认真吃饭的环节又一个个不认真了起来。几个表嫂一类的人物开始了她们最拿手的项目:牵媒拉纤。

  表嫂A衣着富贵,一看就是家里有点小财的水平,一直在夸夸而谈自己的一个表侄,说在市区有五个门面,三套房子,一年赚个几十万随随便便,表姐B就嘻嘻哈哈的说,哎那不是介绍给乐乐刚好(是的没错,袁思危的小名确实叫乐乐)。袁思危突然被cue到,只能努力挤出一个很感兴趣又不是礼貌的微笑。

  表嫂A上下打量了一番,略带傲慢又非常勉强的说:“乐乐是大学生,学历高,我表侄虽然学历不高,但是他经济条件好啊,正常来看,也是配的上的。”

  表姐B赶紧插话:“那你表侄长得怎么样,身高多少,给我们乐乐介绍介绍吧!”

  袁思危心里万马奔腾,这位大姐你老老实实吃饭不行吗?你在我这终身大事上积极个什么劲儿啊!!

  “我表侄啊,”表嫂A有点犹豫,“长得很精神,身高也还行,就普通身高,但是会赚钱啊,会赚钱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