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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云卿刚从军营回来,管家就迎了过来,说是王爷特意吩咐了,要是看到他回府,就让他去书房。

    他以为这次又是有什么秘密任务要交给他,却不想他在阿玛这里得知了顾初言的两个哥哥今天被带走关进府尹大狱的事,本来他也猜到顾丞相一旦退位,相府很快就会没落,却不想来得这么快。

    “看你的表情,好像还不知道?”

    “儿臣今天一直在军营里和将士们在一起,并不知道。此事”

    这几天素清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各种理由到他的南苑,明里暗里的跟他接触、暗示,景云卿觉得苦恼,又不想对她说出伤人的话,所以他没事的时候基本都到军营去了,所以他不知道母亲今天去了相府,更不知道相府那里出了事。

    “不知道更好。”

    庆王爷不带一丝人情味地说完了这几个字,比起先前去相府求亲的亲家模样,可真是天差地别,如今顾丞相退出朝堂,顾家兄弟又双双入狱,麻烦不断,只怕以后他都不会再在其他人面前提起顾丞相三个字。

    听到景云卿在军营待了一整天,他不禁赞赏地点了点头,“男人就该这样,不要被女人牵绊住了你的脚步,只要有了前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不止是女人,其它你想要的都会有!”

    庆王爷说这些时可谓是踌躇满志,他自己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景云卿却不像他那般想法。

    他从书桌后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意小声提醒景云卿,“相府如今只怕是惹了大人物,你想办法和那个顾府千金撇清关系,别让他们相府的火烧到咱们这边了。”

    “阿玛的意思是朝中有人故意刁难他们?”

    “刁难?算不上,只不过是他们自己本身问题太多,所以随时被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了一把罢了。”

    “阿玛以为是谁这么做的?”

    “前太子,宗亲,或是某个朝中大臣,谁都有可能,顾丞相太过迂腐,得罪的人可不少,如今他大势已去,王上连个像样的苦劳簿,一顿送行酒都懒得给他,堂堂三朝相门之后的荣光,可算是被他这一代给耗尽了。”

    对于这件事,景云卿跟阿玛的看法却有些出入。

    在他看来,顾丞相只是生错了朝代,因为要辅佐的人变了,也就不适应他一套了,正因为朝纲风气不正,才造成了他如今凄凉的结局。

    见景云卿听了这件事不禁蹙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庆王爷担忧起来,“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又接连发问,难道是为了那个顾初言,想去趟这趟浑水?”

    没等景云卿回答,庆王爷已经有了怒气,“府里的人都说你对这个相府千金是动了真心,对她和旁的女子有所不同,你该不会不是逢场作戏吧?”

    阿玛的话让景云卿敲响了警钟,如今他对相府太过关心,做的事与他相悖,只会让阿玛对顾初言更加忌惮,他连忙否认,“儿臣只是想知道朝中谁在对阿玛做这些小动作罢了。”

    “怎么说?”

    对于相府的事,庆王爷只是像个旁观者在看戏,倒从没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想。

    “阿玛想想,相府虽然势头不如从前,在朝中没什么人拥护,可是他爱护百姓,又是三朝元老之后,比起一般的百姓还是受人尊重一些,阿玛当初到相府提亲,不也是看重这一点吗?可是要是相府彻底没落,您辛苦结上的这门亲家不是彻底没了用处,反而成了累赘?!”

    经景云卿这么一提醒,庆王爷觉得很有道理,他在书房来回踱了几步,很快锁定了这件事的幕后推手,“会这么做的,一定是参与夺嫡的人!”

    庆王爷冷哼一声,气愤道,“这些人居然敢对本王放冷枪,实在岂有此理!”

    “如今阿玛已经失去王妃这个左膀,难道还要失去相府这个右臂吗?”

    庆王爷老奸巨猾,微眯着眼打量着面上好像事不关己地景云卿。

    从今天他费尽心思把一个明知道没多大利用价值的相府吹捧得如同左膀右臂看,他到底是对顾初言动了真心,他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让他出手帮相府罢了!

    可是对于这件事,庆王爷有更高一筹的打算,但是如今云卿感情用事,所以他打算的这事还不能全让他知道。

    于是庆王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事不太好办,明天我去宫里面见王兄,听听他的想法再作打算,在弄清楚事情的端倪之前,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免得得不偿失。”

    只要阿玛有意想帮,不借此踩上一脚,已经是他想要的结果了。

    景云卿松了一口气,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来,认真询问庆王爷:

    “阿玛,为什么我这几天在庆王军营时,发现军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不少只拿空响不做实事的闲置职位,而且已经有人入档,职位还在几位在营将士之上?”

    对于这件事,景云卿迟早要知道,庆王爷知道瞒不住他,于是直言回答他。

    “你也知道王妃娘家那里已经帮不上什么忙,庆王军不在册的士兵又那么多,朝廷每年拨给我们的军费远远不足以填补那些多出的费用,刚好京城里不学无术,又想要一官半职冲门面的公子哥多得是,他们有大把的钱出,我们给他安个职位,各取所需,不是很好解决了眼下棘手的问题?”

    “可是阿玛,他们的职位可比那些在战场立了汉马功劳的将士更高,您平白安一个不学无术的顽纨绔子弟进去,还压他们一头,到时他们有事没事,跑到军营,胡乱指挥,拿人一通侮辱,这样怎么能让下面的人服气?势必会让庆王军军心涣散,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