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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晓芸握着电话,目光直直地盯着程明达,不停的喘着气,她以为事到如今自己的父亲如果还有良知的话,应该是悔悟了,可没想到,一来就听见他执迷不悔的谎话。

    “爸爸,你曾经是我最敬重的人,在我眼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妈妈得了精神病,奶奶没了,烟儿姐姐也要死了,我在意的人一个个都没了,这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我恨你!”墨晓芸对着电话哽咽着说出了最后这句话,扔了电话,抱住墨玉莉哭得撕心裂肺。

    墨玉莉满心纠结,来时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她只是不愿意接受,抱着哭得快要晕过去的墨晓芸,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一脸慌乱的程明达。

    程明达趴在玻璃上,脸色一点点变了,刚刚墨晓芸的话似乎触动了他,但他不甘心就这样。

    看着明晃晃的手铐,他脚下不稳的虚晃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捏着电话开了口。

    ……

    墨凉川像只困兽,只能借着狂飙的车子来发泄无以依从的恐慌感。

    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记忆,仿佛在顷刻间渐渐模糊了,哪怕他拼命去回忆,都只剩下蒙着灰沙的光影,仿佛它们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那些曾经的幸福和喜悦,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这样残忍的结局。

    车子慢慢驶进郊区别墅,车窗外天色暗沉,就仿佛一场无边无际无尽头的黑夜。

    他恍恍惚惚进了客厅,宋木兰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偏着头问他:“凉川,烟儿去哪里了?”

    听到沈初烟的名字,墨凉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他的头上,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沈初烟走了。

    不要他了。

    “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宋木兰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见他怔怔的不回话,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臂,甩了两下,“我找她有事情,你快告诉我,我儿媳妇去哪里了?”

    墨凉川眼底猩红一片,声音透着隐忍复杂的情绪,“你找她做什么?”

    他不敢在宋木兰面前暴露情绪,不敢刺激她。

    宋木兰松开墨凉川,转身走到沙发上拿起一件天蓝色的毛衣,放在身前比划着,“她前段时间告诉我想要一件毛衣,我已经织出来了,就是想问问她行不行。”

    说着,她双手举起又晃了晃,询问,“你看怎么样?”

    墨凉川一步一步如同脚下灌了沙似的,艰难地走近宋木兰,看着她手里小小的毛衣,伸出手颤抖着接过来,紧紧拽在手里,呼吸紧促地问她,“她怎么会要这么小的毛衣?”

    “当然是给你们的孩子啊,她当时和我说得很清楚,一百一十公分,三十斤左右的孩子,说是怕我以后织不了,让我提前给织好。”宋木兰回忆着沈初烟当时和她说话的细节,点了点头,“我没有记错。”

    墨凉川的视线一直没有从手里的毛衣上移开,想到沈初烟当初和母亲提及孩子时的模样,他就觉得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血流一阵阵冲击着大脑,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把毛衣还给宋木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后,控制住情绪对她说:“烟儿去出差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等她回来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