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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师看着即将走出房间的老板,本来以为多少会挽留下自己,没想到自己的天赋可能在别人眼里不值钱,或者,他只看中实际价值。

    汪师苦笑一声,不再言语,便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路嘛,一定还有,不过目前能看到最宽的一条已经不通了。

    “留步……”

    一声温婉又不失自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迎春楼老板随即收回了想迈出门去的左脚,汪师一愣,这么有话语权,难道是迎春楼老板的妈来了?

    但随后见到这女人的样子,让汪师顿时感到哭笑不得。

    来的人正是早上和汪师闹别扭的徐雨烟,此时穿着早上的牛仔裤配粉白色的上衣,进了门笑吟吟的看着汪师,仿佛在跟汪师邀功一番。

    虽然徐雨烟拦住了老板,但是汪师心中并没有太大波动,虽然徐雨烟长得很漂亮,但也给自己已成定局的菜加不了分,但汪师抬头一看徐雨烟眼尾依旧挂着微笑的样子,看起来颇为自信。

    难不成真的能做到秀色可餐?

    徐雨烟看着汪师疑惑不解的样子,没有开口解释,只是盯着迎春楼老板和另外的二厨三厨。

    ……

    迎春楼老板从刚才就一直感到嘴里有些不对劲,但是极其微妙,没有细想,但现在看着面前一直盯着自己的小姑娘,终于感受到了那在嘴里丝丝缕缕,越发明显的感觉。

    “你放了花椒,很好的花椒!”

    就这?汪师一愣,自己放的花椒确实很好啊,而且还很贵呢,五块钱一斤从地摊上买的。

    老板看着汪师继续说道:“是青花椒!放的好!”

    徐雨烟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汪师,心中有些得意。

    “我之前看到你床头有个罐子,打开之后才发现是这等宝贝,但是一闻味道嘛…就知道你放错东西了。”

    “所以,”汪师看着一脸得意的徐雨烟说道:“你便想到了比花椒多了一股清香味的青花椒来遮盖掉花椒的强烈气味。”

    徐雨烟得意一笑,没有说话。

    汪师看着迎春楼的老板,眼神中的强烈渴望暴漏无疑。

    看着如此期待自己发言的汪师,还有身边额头冷汗直流的李师傅,迎春楼老板陷入了两难。

    突然,老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看了看已经有些疲惫的两人,恶趣味的说道:“因为厨房气候太闷热,所以刚才那道不算,现在,再给我重新做一道!”

    老板随手一指橱柜里的鸭子:“食材随便一个吧,你们就做这鸭子,而且不是一道,各自要做两道。”

    “啊?还要再来啊!”

    厨房的众人哀声道怨,这做一道不就行了吗,何必再费心费力做一道,这鸭难不成还能做出花来?

    汪师和李师傅听了之后更是无语,李师傅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厨房的椅子上歇息歇息。

    老板微微一笑,这就是自己想看到的,自己心里还是偏向李师傅的,不想让他走人,所以想到了时间战,李师傅在厨房练就多年,连续炒一天也不成问题,而再做两道,这身体有些瘦弱的汪师就不一定了。

    汪师咬了咬牙,大手一挥。

    “做!”

    看着目光充满担忧的徐雨烟,汪师心中暗叹,看来真是没对自己报太大的希望,过去在刘远山那小破餐馆的时候他也经常做鸭子,因为餐馆的xìng质决定,平时做菜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花样,汪师掌握的无非就是老鸭煲、啤酒鸭、红烧鸭子这些寻常做法,不过,还有一些刀功类型的菜,自己知道,但没有做过。

    李师傅选了一只肥美的填鸭,从脊部开膛,李师傅用刀相当的熟练,挥刀一蹴而就,将光鸭开膛破肚,掏去内脏洗净,然后放入笼屉。

    汪师也开始动作起来,他选择了一只建昌鸭,将净鸭放在砧板之上,从刀架之上取出小刀,在鸭脖下方切开一道长约半寸的刀口,然后用左手撑开刀口,右手不停动作,不一会儿功夫就将鸭骨架从刀口中取出,现场发出阵阵惊叹,汪师现场制作的正是脱骨净鸭,利用独特的手法,将鸭子的全身骨骼从颈部的刀口中取出,还要保持鸭子身体的完整,这对厨师的刀工和手法要求都是极高,而且还要建立在对鸭子解剖结构的熟悉之上。

    汪师一边从鸭子的身体中抽取着骨骼,一边不时用手掌拍击净鸭的身体。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老板已经开始赞叹:“汪师这手制作脱骨净鸭的功夫,让我自叹弗如啊。”作为迎春楼老板,李师傅目前就在他的手下担任大厨,在情理上自然支持李师傅,刚才表现的还算“公正”,那是因为李师傅还没有展示的机会。

    二厨也不禁点头,他本以为李师傅会利用刀工先声夺人,可是最先展现出高超刀工的却是汪师。他低声道:“看来汪师今天要做得是淮扬名菜三套鸭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汪师将那只鸭子处理脱骨之后,鸭子的外形保持完整,托在手中,柔软之极。他随即开始处理另外一只野鸭,野鸭的处理方法和之前相同,汪师明显加快了速度,他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然后手起刀落,把那野鸭的一对鸭掌齐齐地剁了下来。然后将厨刀放回原处,拿起先前的那只脱骨净鸭,将家鸭颈下的刀口撑大,先向其中塞入冬笋、香菇、火腿等材料,然后将野鸭从圆孔中塞了进去,很快整只野鸭的身体都进入了家鸭的腹内,只剩下鸭头和脖子露在外面。

    老板表示欣赏,他说道:“曾经的汪义楼有这样的传人,真是可喜可贺。”

    李师傅缓缓落下茶盏,淡然道:“也没什么特别,他应该学过一些内家功夫,利用掌力震断鸭子的骨骼,并达到骨肉分离的地步,所以才能如此从容地将鸭架取出,其实只要一个懂得内家掌法的人都可以办到,如果功夫能够代表厨艺的高低,那么我早就能成为超级大厨了!”

    徐雨烟虽然觉得李师傅这句话说得不中听,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目光重新回到现场。

    李师傅运刀如飞,他选择的是一只肥嫩光鸭,洗净之后,剖脊取出骨架,斩去翅尖和鸭爪,放入沸水之中烫去血污,沥净,然后用上好的万家香酱油涂抹表皮,将火腿、鸡肫、冬笋、香菇全都切丁与水发干贝、虾仁、莲子、青豆合在一起,加入适量的料酒,酱油、白糖、高汤拌匀后,填入鸭腹内,将鸭背朝上放入大碗中,封上玻璃纸,上笼用旺火开蒸。

    老板道:“八宝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