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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出门惯常头戴帷帽,并且还要面带纱巾,以防帷帽掉落。

    玉舞儿坐在马车里,手脚都特别规矩端庄,在她正对面坐着的是从上马车开始就紧紧注视着她的温谨之。

    她低垂着头,顶着让她头皮发麻的视线,眼珠慌乱的转来转去。

    车轱辘碾压在青石路上,马车行驶的甚是平稳,对面的人不说话,她也不敢开口问要去哪儿。

    一个月后就是肃亲王妃生辰,便是她长姐。

    她今日本想着能偷溜出门去福源阁给长姐挑个好点的礼物,但是三哥不允她出门。

    现在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可是看这情况——

    玉舞儿抬头偷瞄了一眼对面。

    他居然还在瞧着她!

    吓得她赶紧低下了头。

    这要怎么办呀,今日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怎么也不能无功而返。

    玉舞儿心中琢磨着事,连他问了她一句什么话都没听清。

    直到温谨之往前微微俯身,在她耳边又说了一次才反应过来。

    “爷问你想去哪儿?”

    玉舞儿扭头看他,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腾地一下浑身都烧了起来,特别是脸颊。

    “彭!”她猛地站起身,头直接撞在了车顶上。

    “唔——”疼的她表情都差点扭曲,更是直接哭了出来。

    只见玉舞儿眼泪汪汪的又坐了下去,捂着头眼泪刷刷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边流眼泪边还看着他,想着他问的话,就赶紧回道:“世子是问我想去哪儿吗?我要去福源阁……”

    语气中还带着点痛苦的哭腔。

    温谨之就那一瞬间少之又少的反应不过来,也就没来得及拉她,导致了如今这情景。

    有点愣神,又有点不敢相信,还有点想笑。总之,心情复杂。

    他沉默的瞅着她哭了会,看她停不下来一直在用手帕擦泪。毕竟也是因为他的原因,竟然莫名有些心虚。

    于是,他伸出袖子,不熟练的伸手帮她拭了拭泪,虽然动作已经很是放轻了,但他还是看见他擦过之后她脸上的红印子。

    顿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表现在脸上就是面色阴沉。

    玉舞儿拿着手帕无措的停在半空,愣愣的看着他。

    眼泪终于不怎么流了,最后一滴眼泪从眼眶处溢满然后掉落,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仔细看了他良久,即使他面色阴沉,她忽然就不怕他了。

    “谢……谢谢世子。”

    她最后整了整脸上的妆容,除了眼睛还有点红之外,其他倒是没了什么异象,就是时不时的抚着头顶刚才撞着的地方。

    马车里又恢复了刚才无声的时候。

    温谨之看了看她头被撞上的地方,沉默的没出声。

    回想着刚才她眼泪汪汪哭着看他的模样,心就有些乱。他算了算时间,小未婚妻今年已经十六了,只待行过及笄礼便能嫁给他。

    算来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怎么那么长。

    渍,时间过的真慢!

    这么想着他便有些不悦,皱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且还这么瘦。

    本来就已经很瘦了,偏偏病了一场浑身上下就剩了骨头。说出去是他未婚妻他都觉得没面子。

    看来还是什么时候多带她出来吃点好的,肉多了摸着才舒服。

    温谨之眯了眯眼,想象着那个场景。

    此时,好不容易头不疼了的玉舞儿,坐在马车里突然感觉一阵冷意。她抬头看了看对面,温谨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闭上了眼。

    没看出来什么,只当是病好的后遗症。不过——

    他居然在闭目养神,玉舞儿小心的的又看了几眼,然后趁着他不注意,偷偷的转身撩起背后的车帘,往外面看去。

    看了一会儿她便皱紧了眉,放下了车帘,头转了回去。

    怪不得她坐在马车里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嘈杂的声音,原来这根本就不是往昌盛街去的路。

    福源阁就是在昌盛街的。

    可是刚才他明明问她要去哪儿的,她都忍着痛说了,他怎么不让车夫改道。

    玉舞儿两只手不自觉的绕着手帕玩,时不时的抬头看他一眼。

    想开口问,却又不敢。

    虽然以后两个人可能是夫妻,但是现在他们两个人还是不那么熟的。

    万一人家真的在睡觉,她打扰了多不好。而且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手绕的更快了,并且有些烦躁,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先去长生楼吃饭。”听到她的叹气声,温谨之终于睁开了眼,对她开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