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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见她拔剑于颈,愤怒地双眸中挂着一泓清泪。聆言,黑丰息心中更是一惊,还未等明白是何意,女子手腕已动,只需一用力,便可血溅当场。俊眸半眯,随手便将掌中剩余石块击出,力道之大,竟是生生打落了女子握于手中的剑柄。

    不顾眼前瞪得杏圆的双眸,黑丰息几步至其跟前,刷地一下便将女子脸上黑巾扯下。一张清秀致极的俏脸便现于眼前,只觉熟悉异常,脑中疑惑起,复戚眉,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云紫娟原本以为手动一刻便是与世隔绝,两行清泪,只是对今生的遗憾。疾风而来的飞石,强而有力地正巧击落手中紧握之剑。右手掌心浮上浅浅摩擦的红痕,微痛,未吱声。为什么要救?难道他不是坏人?

    随之面上黑巾被掀去,云紫娟乌发垂直散披于肩,一手轻拭泪痕,侧眸,凝视其明眸,勾唇,淡道:“灵毓云紫娟,问那么多干嘛!落入你手,只待一死。”疲而摇摇欲坠,垂首,双手抱之,不甘心地怨道:“可气的是,若死在自己救过的人手下,岂不是笑话?还不如自行了断。”随后,忍不住身子缓缓朝地倾斜倒下。

    救过自己?黑丰息脑中一丝诧意闪过,不明所以。自己何时被眼前之人救过?眼中疑惑起,可看其面相又觉得熟悉至极,难道真有见过?正思量间,眼前女子已是体力不支缓缓滑至于地。

    黑丰息趋身至前,就在其欲与地面接触之即,已是双手抱于怀中。此刻望向女子的眼神也是复杂难辩,说不清为何要出手相助。究竟是因为不忍,还是因为方才女子所言让自己起了疑惑,半眯着玄眸盯了怀中之人良久,终是举步朝卧宫走去。

    累而倦,云紫娟失重倾倒,本该是与凉风相随,与寒地相拥,昏眩之感油然袭来。倦眼紧眯,却意识清醒,感觉到那个温暖的怀抱,由心暖意滋生。或许是疲惫不堪,或许是逐渐信任,未多语,随由他而去。也许是错怪他,而他自始至终并未对自己下毒手,反而……

    黑丰息一路行至宫内,烛火未熄,房中侍从早已准备好的热水也升腾着氤氲,耀着灯火更显朦胧。脚下的轻微磨擦声在这寂静的宫内显得格外清晰,黑丰息缓缓步至榻前,将怀中女子轻放于上。

    看其安然的面容,似已昏迷,黑丰息眼神微黯了黯,就这样怔在原处看着眼前之人,似是想从她脸上得到什么讯息,可想了良久,终是无果,无奈地轻叹一口气,也不去打扰她。

    黑丰息自顾自地走至桌前,倒了一杯清酒,醇香的酒气飘至入鼻,淡淡抿了一口,双眼始终未从女子身上移开。贴身的夜行衣映着她的曼妙身躯,均匀的呼吸伴着胸前的起伏,让人遐想不止。

    眼眸微黯,黑丰息复又饮了一口清酒,似要让此刻迷离的视线恢复清明。

    云紫娟缓缓抬眸,视线略模糊,倦意初醒之故,未知舒服地躺了多久,只觉口渴,喃喃自语:“我想喝水!”伸手轻揉双眼,才觉右手还余痛,一声呻吟后环视四周,渐看清,他在桌前自饮酒。

    “呀!手痛,”脸儿倏红,云紫娟又羞又窘地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奇怪,什么时候,自己对他居然没了敌意!甚至相信他是好人。扶榻靠背而缓缓坐起,借力欲起身离开。

    片刻,便见女子羽睫微颤,双眸慢慢睁开。疑惑的神情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微启唇轻喃着要喝水。喃间已然转首看向自己,诧异的情绪似是让她清醒了几分。

    带着一丝防备,清脆之音又起,顺着起势的身子就欲离开。

    黑丰息眉微挑,一个闪身便移步至其跟前,抓起其皓腕复又将其摁回榻中。盯着其防备的双眸,淡淡然道:“在还没弄清你身份之前,休想离开。”语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扶榻起身而立,便被其一把抓住,又塞回榻中,云紫娟顿觉一丝恼火。眸光闪烁,斜睨,粉脸微热,嘴硬,故作强横道:“我要是不说呢?你奈我何?”顺手拉来一绒毯覆盖全身,赌气道:“大不了,我就赖在这,不走啦。”等我恢复元气,立马寻机而逃。看他那老实样,在这休养反而安全。

    黑丰息见此,一丝难得的戏谑闪进眼底。这女人真有意思,闯了门派不说,似乎还一点不担心现在的处境,竟还有闲情开玩笑。念此,冷哼一声,缓缓靠近其侧,启唇道:“你可知道我是谁?”近在咫尺的双眸倒映着彼此的身影,脸上依旧是没有一丝波动。

    对其凝视,云紫娟心虚不已,恍然回神,仓卒地避开与其对视,翻侧身,将头蒙上被,淡定,回道:“是谁关我什么事呀!真不让人走,那就先出去吧,现要休息,难不成你待在这守着?”故意爱理不理,大胆提下建议:“麻烦出去,顺便叫侍女给我弄套衣裳。不谢!对,还有洗脸水。”好好休息,明早逃跑。要是坏人,早把自己杀了,哪能留着说那么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