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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栩栩独坐在灯火旁,望着空气发了很久的呆。期间,脑子一片空白,却沉得犹如千斤压顶。

    终究,她的情商和智商都很不够用,在这个诺大的朝廷庙堂之中,她只是一个小虾米,走错一步便要被捏死于无形之间,须得步步惊心!

    第二日,栩栩从送餐过来的丫鬟口中得知,瑞柳被高梵陌顺利送入了皇宫。皇后似乎很喜欢她,并且为她和皇太子主了姻缘,待皇太子的病好,就让她与新进宫的异国公主纪芸一同嫁给皇太子。只是,因着纪芸特殊的公主身份,她只能成为侧妃。

    这样的消息于她而言无关痛痒,只当八卦来听。

    为了等待高梵陌所说地可以见着夏云欢的机会,栩栩在将军府一等就是两个月。两个月里,她一直被关在屋子中,不能见任何人,每日唯有练剑消磨时间。

    栩栩并不知道,她这两个月的与世隔离,外面已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变化。

    大夏国的皇帝与先帝先后离奇死亡,阎罗殿一夜之间倒闭,大巫人不知所踪。

    宫廷之中,无数嫔妃宫女为先帝皇帝殉葬,凄惨地哭声在皇宫之中不曾断绝。

    朝纲之上,皇太子夏云欢即位,却不得臣心。百官朝堂之上口舌争辩,明枪暗箭。私下,甚有造反者聚集,为二皇子夏斌夺天下。

    京城之内,贼匪横行,为祸百姓,却无官治理。工商市农,三教九流,皆心惶惶不知如何度日。大批百姓欲逃离京城,却被霸道的官兵拦于城门前,非收昂贵的钱财不放行。

    两日前的太平盛世在短短两月间不见丝毫。祸国之乱,硝烟弥漫。

    秋渐渐离开,天气也随之变得冷了,几乎要和心一起冻结。

    栩栩趴在浴盆里,雾气缭绕,浸着她的脸颊。

    一个时辰前,高梵陌命丫鬟过来与她说,新皇帝不久将会来将军府见她,要她准备准备。她这才知道先帝与皇帝驾崩的事,这才知道夏云欢已经继承了帝位。

    听到了这则消息,栩栩有些意外那些个皇帝竟然会死得这么突然。

    最后,栩栩穿一身边幅绣着粉色桃花的白衣,简单地将头发打理一下,没有戴任何饰品,朴素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即使戴着个面具,也教得丫鬟看了瞪大了眼睛惊叹。

    院子中的一棵枯了的桃树下,栩栩见着了他。

    夏云欢今日没有戴面具,穿着一身绣金的龙服,伟岸的身姿,迎着漫天的云彩。

    周围没有任何人。唯有安静中,所剩不多的枯叶随风飘舞的稀疏簌簌声。

    栩栩没有向皇帝行该有的礼节,甚至没有叫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直到他也转身看向自己。那张俊美若画中仙的容颜,果真与夏大夫一模一样。就连目光也如他深邃。

    师父?栩栩心头打颤。

    是师父,不是夏云欢……

    她是那样肯定。

    “怎么会是师父?怎么会是师父来见我?”她问,声音迷茫中带着惊喜。

    “他快死了,我来接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夏大夫回答,声音静如止水。

    栩栩心怕地后退了一步,“发生了什么?”

    夏大夫冷道,“也没发生什么,只是他快死了……”

    “先帝是怎么死的?”栩栩打断了他,颤着声音问。

    夏大夫深邃的目光渐冷,“我杀的。”

    “皇帝呢?”

    “我杀的。”

    栩栩汗如雨下,师父,为了成为皇帝,你还做过什么?

    诛杀家人,这种残忍的事,你怎么可以做得出来?

    她害怕了,有点孩子气地问:“师父,可以放手了么?我们回家,回医馆……”然后,她自己都为自己的无知之言吓到了。

    夏大夫微微皱起了眉头,“如今,我尚未将大夏国治理好,如何能回去?何况,我并非只是为了区区一个皇位而来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我还要从夏云欢的身上拿回一样属于我的东西。”

    够了,她不想再理会是是非非,不想再牵扯其中了。她只是一个随时会被人捏死的小虾米,除了当个观众,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