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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栩栩因着旧伤加重,尽管有医馆的老大夫细心医治,也未能醒来。

    当看到夏大夫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纪芸慌慌走上前,拉住夏大夫的手,焦急道:“你快去看看栩栩,她一直都没有醒来,像是快要死了。”又抱怨道:“你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要不是卫岩一个劲与医馆的大夫解释你没有死,你现在可能已经被埋了!”

    夏大夫犹如忘记了三日之前的事,在纪芸的拉扯下,大步走进了栩栩的房间。看到床上好似失去了生气的女子,他却将担忧的神情深藏。

    纪芸看着夏大夫那对眼前之人生死不在乎的神情,眼珠颤了颤,嚷嚷道:“她都快死了,你快给她看看啊!”

    “放心,我会救她。”夏大夫简单地道了这句,便走出了屋子。

    纪芸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两日后,栩栩在喝了三次夏大夫亲自熬的药后,果真清醒过来。

    “师父……”这是她醒来唯一能想到的词。

    纪芸正忙碌着为她擦洗额头上的冷汗,听到她的喊声,一面因她的苏醒感到高兴,一面又为她喊的一句师父,感到生气。她扶起栩栩,撇嘴道:“你的师父从你昏迷开始,就不关心你了。每天把药给我,人就走开,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他都已经这样不在乎你了,你还叫他干嘛?”

    栩栩心痛得厉害,喃喃:“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她终究不是灵儿,也不想成为灵儿的替代品。他不在乎她,便等于不在乎灵儿,于她也没什么关系。这么想着,突然觉得他是怎么看她的,都无所谓了。

    “太好了?”纪芸不解,气呼呼道,“哪里好了?你那么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却对你那么冷漠……”

    “我喜欢他又如何,不喜欢他又如何。”栩栩自嘲地喃喃,“反正他喜欢的一直是别人,一直都不是我……”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难道你的师父终于来看望你了?”纪芸欣喜道,连忙起身去开门。

    栩栩的心头亦是一喜,抬起目光,看着门那边,期望着什么。

    门缓缓被纪芸拉开。

    进来的人却不是夏大夫,而是一副好似方才见了煞鬼模样的卫岩。

    栩栩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时,纪芸惊讶道:“是你?你这个胆小鬼终于敢露面啦!”

    卫岩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没有理会纪芸,径直走到了床边,将饭菜放在床头的高凳子上,勉强露出些许惯有的嬉笑表情,道:“栩栩……不,主子,这是大师兄亲自为你做的饭菜。大师兄说,若你吃饱有了力气,便去见他。”

    纪芸听此大惊:“什么?那厮是不是疯了,栩栩现在刚刚苏醒,哪里来的力气去见他,他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不自己过来?”

    卫岩摇了摇头,无奈叹道:“我哪里晓得他的脾气。”

    纪芸生了气,一把拉住栩栩,“要想见阿栩,要他自己走过来。”

    栩栩拽了拽纪芸的衣角,微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有力气了,走路什么的都可以。只是好多天没洗澡了,身上臭得厉害也痒得厉害。你,你可不可以陪我先去洗个澡?”

    纪芸皱起的眉头突然落了下来,想了想,“算……算了,我陪你就是了。”

    不久,在询问了医馆里的人后,栩栩和纪芸一起来到了澡堂。

    二人一同脱了衣服。栩栩看到纪芸光滑嫩白的肌肤,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疤痕,跳崖落的疤痕,在京城受伤落的疤痕,被贼匪头子刺的那一剑尚未愈合好的伤疤,顿觉得这样的自己真像个小丑,却是没有半点女儿家该有的样子了。

    纪芸在看到栩栩那一身残破似的疤痕时,又惊又心疼,“栩栩,你……你何时受过这么多的伤?”

    栩栩蹲下身子,让水面淹没了自己的身子,自嘲道:“我的身子果然很难看,是不是?”

    纪芸慌慌地又转过脸去,拼命摇头,“不难看,一点也不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