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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深沉夜空暗的没有一颗星。

    像是平白无故被黑布遮去光芒一般,没有一丝霞光。

    空气中流动着不安分的因子,因为那个形如鬼魅的身影,为这个本就平静的夜增添了几分诡异。

    孟濯发现异常后就追随而去,以孟濯的功夫倒不至于跟丢,但是在这黑的诡异的夜中,北方的风朔朔的刮,难免会影响追踪。

    塞北的风总是不同于江南的,这里的风太过悲凉。

    前方的身影匿于黑暗之中,矫健的身姿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去自如,紧身的夜行衣里过着一具怎样灵动的身体?那身影总是在离孟濯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又加速前进,躲躲藏藏的追了一盏茶的功夫,孟濯便不再紧追了。

    来者似乎是为了引自己到某一个地方去,调虎离山?

    正当孟濯还在思考来者用意时,耳中便听到周围似乎有破空而来的声音。

    那速度似是游刃有余,孟濯也试着放慢了速度,突然听到至少三人的动静正在向这边靠近,孟濯抬头一看,前方不远便是军粮囤放的地方,有一个排的士兵负责看守,可是现在哪里看到精神奕奕的守卫,就连入口的守卫都是半坐地上耷拉着脑袋。

    以孟濯的经验来看,这些人多半是被人动了手脚,否则这些人不会这样轻松就穿梭在大营里。

    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发现孟濯的存在,肆无忌惮的靠近孟濯,似是想用刚才的方法,放倒孟濯。

    包围圈在不断的缩小,隐匿在夜色中的黑衣人渐渐显出了身形。电光火石间孟濯思考过不下三种的战斗方式,从小爹就教他武功,后来大一点又到影卫里历练,攻击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但是眼看着走近的黑衣人,不算隐在暗处的,至少不下十个,从这些人身形来看,都是练家子,且武功不比自己差太多。

    打量一番,又看了眼身后的中军大营,孟濯默默的将信号弹滑至手心,一个拔剑的假动作连带着转身,不起眼的信号弹响破夜空,照亮整个中军大营。

    晚上来值夜的时候,教头就交给自己这个,说是紧急情况下就打开这个。孟濯照做了。

    短暂的烟火为孟濯赢得了时间,当所有人在诧异眼前这个身穿最底层服饰的士兵是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发出信号弹的同时。孟濯跃身而起,朝着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人出手。

    烟火亮起的瞬间,黑衣人虽然很惊讶,但很快有恢复如常,所有人都看向其中一个身材居中,但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及其摄人心魂的黑衣人,那是一双能直接看到你心底的眼睛,冰冷而深邃。

    那名黑衣人环视四周逐渐嘈杂起来,若自己被人识破身份,发现在此的话,必然会给己方带来不利,一个果断的手势落下,周围的黑衣人如潮水般褪去,转眼间,除了那名被孟濯钳制在手中的黑衣人,周围再无其他,身后有软甲兵器碰撞的声音。

    九歌和孟衍刚掀开军医卫营帐的时候,后方的天空燃起一朵绚烂的烟花。那烟花呈伞状绽放在天空中,给黑暗的夜空带来少许亮色。

    掀至一半的营帐里立即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帐外有一名腿脚利索的传信兵敲着锣鼓喊道:“有刺客,有刺客。”

    九歌和孟衍对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看孟濯刚才起身去追的模样便猜到几分,没想到真是如此。

    “要不要去看看?”孟衍看着烟花的方向,那是大哥追去的方向,也是大哥值夜的地方。

    “静观其变,孟濯会有办法的。”说罢,九歌放下门帘,转身朝伤员方向走去。在九歌眼中,孟濯那个如黑夜般的男子,或许隐于黑暗,但却形如鬼魅。对于孟衍,九歌觉得孟濯更为稳妥。

    孟濯制服黑衣人,很快便有巡逻士兵过来。

    “兄弟,是你放的信号弹吗?”那巡逻的士兵中类似头目的人问道。

    “有刺客。”孟濯平静的答道。

    那头目看了孟濯一眼,再看看他手中被制服的黑衣人,立即向后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刺客压下去,若有个闪失,是你我担待的起的吗?”

    说罢,便有两人上前从孟获手中接过黑衣人,用熟悉的手法将刺客五花大绑。

    “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

    “回大人的话,小人孟濯,是这两日刚入营的新军。今夜正好我当值。”孟濯作揖到,神情甚是恭敬。

    “原来如此,在谁帐下啊?”

    “回大人,小的刚分到中军大营,还未分营帐。”

    “你小子看起来有两下子,从今天起,就跟着我吧。”

    “是,大人。”

    “你跟我来,除了刺客,要去向将军说明情况。”

    “是。”

    孟濯跟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让自己跟着他走的大人一路无阻,途中遇到很多因为信号弹紧急集合的士兵,都统统站定叫到“左先锋”。

    孟濯再看看此人装束,配剑及盔甲都是上等货色,一直紧握剑柄的手掌上可以看出此人常年习武,黝黑而魁梧的身体却是走路身轻如燕。或许这就是大营中的虎威左先锋了。

    跟着左先锋行至中军大营略靠后方时,在一间普通营帐前停了下来。帐中灯火通明,因为塞北的风而摇摆不定。只见左先锋抱拳喊道。

    “左裕求见将军,有要事禀告。”

    “左大人,请进。”

    “我先进去,你在外候着。”左裕转过头对孟濯说道。

    “是。大人。”

    左裕掀帘而入,帐外看起来平淡无奇,帐内却是软榻,书桌、屏风一应具全。并不像九歌和孟衍的营帐那般,一眼见底。

    上座是红木雕椅,书桌上的军报堆积如山,明黄的软垫上坐着一个身穿绛紫色长袍的男子,男子长发束冠,面部硬朗的线条在烛光下显得越发深刻,在正埋头在军报中处理军情,听到有人进来,才抬起头看着下方半跪的左裕。

    “左裕参见将军。”左裕跪着行礼,抬头打量着坐上的虎威大将军,也是此次出征的大帅,更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左先锋请起。”

    “启禀将军,一刻钟前,微臣在带人巡视大营时发现我军士兵拉响了信号弹,臣前去打探才发现有刺客混入军中。”

    “左大人可有抓到刺客?”那上座的将军像是已经知道一样,并不惊讶。

    “回将军,当时臣并未参战,是一名士兵抓到其中一名黑衣人。臣有罪。请将军责罚。”

    说话间,已有一人掀帘而入。

    “七弟也是听到动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