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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两满载而归的回到竹舍时,九歌依旧没醒,一半光亮一半狰狞的额头布满了细微的小水珠。

    孟衍抱着怀里的血见愁匆匆的跑进屋看了眼依旧未醒的九歌,切了脉又走了出去。孟濯则提着一篮子鱼在门边看看孟衍又看看床上虚弱的九歌,若有所思。

    孟衍抱着血见愁出了竹舍,便去厨房将血见愁接近根部的叶子摘了几片下来,放在干净的碗里。又才端着一碗水走到菜园,在九歌种的小苗旁边,挖了坑,将移回来的血见愁一点点埋进土里。细致的培了土,浇完水,才走到厨房将刚刚摘下的叶子洗净,用石头砸碎。

    孟濯看着弟弟认真的做着这些事仿佛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禁让他思考,这个女人和衍儿一起经历了什么,衍儿会如此上心?

    想罢提着满筐鱼走进厨房挑了几条大的,将剩下的放在盆里养着,遂提着木桶向屋后的温泉边走去。

    孟衍拿着处理好好的血见愁给九歌敷药的时候,九歌正做着噩梦。远如山黛的眉紧紧的凑成一个川字,脑袋不时的左右摇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断断续续的语句。

    “回家……让我……回……回去。”

    “九歌,九歌。”孟衍急忙放下东西,跑到九歌床前,一把拉起九歌的手腕准备切脉。谁知九歌手腕一翻,竟将孟衍紧紧握住。

    “救我,救救我……”

    “九歌,是我,我是孟衍。”梦魇着的九歌一听到是孟衍的声音,情绪似乎被平静下来。孟衍看了看九歌渗血的肩头,轻轻的拿手拍打着九歌。

    待到九歌再次沉沉睡去的时候,孟衍解开九歌的绷带,用酒蘸了蘸伤口,便将带着血见愁的绷带敷上了伤口,又仔仔细细的包扎了好几遍,才放心的打结。看着九歌安静的睡去,孟衍端着换下来绷带出了竹舍。

    刚出竹舍就看见大哥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做饭。看到这一幕,孟衍不禁鼻子一酸,想要哭出来。虽然大哥看起来比较冷漠,并且从不多语,但是大哥确实是一个能够温暖人的人。大哥从来不问自己冷不冷,他只会在深夜的时候悄悄到自己房里查看碳火有没有灭,大哥他也从来不问自己爱吃什么,只会以练功的借口说顺路去城东买了水晶饺或是城西买了桂花糕。大哥,就是这样默默地为自己做了很多却从来不提的人,但是这样的一面也只有自家人知道,在别人面前,大哥总是不苟言笑,冷漠甚至凶煞。

    孟衍整理好心情走进厨房,看见孟濯正在将洗干净的鱼头和鱼身分离开来。

    “大哥,快好了么?我都饿了。”

    “就好。”

    “大哥,要衍儿帮忙么?”

    “不用。”

    只是简短的对话,就再次陷入了安静。经历了这么多,再面对孟濯的时候,孟衍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沉默着。

    “大哥,我以为你们都把我丢下了。只有我一个人了。”孟衍突然小声的嗫嚅着,虽然一般人很难听清,但是对于练武之人来说是再清楚不过的。

    拿着刀的手猛然停顿了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干着手中的活,过了很久,孟濯轻声说到,“我还在。”

    “大哥!”孟衍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以前的大哥从不会说这样的话,孟衍的眼中激起一潭水渍。

    “吃饭吧。”

    “好了吗?这么快?”

    “嗯,炖了鱼汤。”

    “真好,终于又可以吃大哥做的鱼了。”

    桌上摆着刚做的清蒸鱼,一片片鱼肉整齐排列在盘中,刚出锅的鱼冒着热腾腾的蒸汽。白色的鱼肉在蒸后散发着本质的鲜美,一条条纹理流畅,看着让人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吃掉的感觉。

    “还是大哥做的鱼好吃,九歌做的真是没法比。”孟衍吃着鱼,满足的夸赞着。

    “吃着大哥做的才叫饭呢。”

    孟濯嘴角不经意的一扯“多吃点。”

    “大哥也吃。”孟衍在狼吞虎咽之中还不忘给孟濯布菜。

    “嗯。”

    “不知道九歌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她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有些气血不足。”

    “我炖了鱼汤。”

    “还是大哥疼我。”

    “衍儿,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是十五天了,之前就不知道了,九歌说我不省人事睡了好几天差点就醒不过来。”

    “伤都好了?”

    “嗯,好的差不多了,多亏了九歌,要不是她,可能我也就随爹爹去了。”

    “衍儿,以后有大哥在。”孟濯郑重的拍了拍孟衍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