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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转眼间,几个月便转瞬而逝。

    昼弋依旧是迟迟未归,幻劫终日被人看管在那房间里,对一切的发展,也是无从得知。

    平日里,除了寻常的打坐调息,修养术法,她便是拿着前些日子幻刹给她的那张地图,细细研究着……

    素手轻比,她想,昼弋应当在哪里?

    疑惑着在这纸面上画了几个弧,终究,却也只能摇摇头。

    她虽是有时,趁着那些侍婢不在,会小心翼翼地下了榻,走上几步,可毕竟时间短暂,而她步伐缓慢,终究是走不了太远。

    她总觉得,自己,同如今的战况、昼弋的战况之间,隔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厚墙,似乎是所有人都在隐瞒她,让她的消息和见闻如此闭塞。

    可是,她,终究是她啊。

    魔界那只手遮天的公主,幻劫。

    终于有一日,月上柳梢,夜色已昏。

    她幽幽抬起眸来,看着几位侍婢,几乎都在外间昏昏欲睡。

    血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中微微眯起,随即,她咬紧了牙,小心翼翼地下了榻来。

    一手扶着墙,一手探着路,她不敢开灯,只能这般在夜中摸索……

    她一步一步,咬紧了牙关挪腾在这路上。

    昔日,她的凤凰还在,那一日,他和她一同走过这回廊,一边走,一边轻声聊着。

    当时,她只觉,这段回廊,太过短小,寥寥数语间,便已逝过。

    如今,却是第一次感觉,这条回廊,竟是这般漫长。

    终于,她轻轻喘着气,停在了那门旁的阴影里,屏息凝气,只觉,汗已湿透了轻衫。

    幸好,那些兵卒的道行远不及她,如今她也并未被发现察觉。

    看了看那周遭的兵卒,她却是自然不可能像在妖界兵营里那样,肆意地出招伤害。

    犹豫了一瞬,也依旧是守在那门边,竭力听着里面的动静。

    “百木成林的阵法,妖界当真是孤注一掷,哪怕的确北方为水位,也不应这般安置木系术法的将领,他们难道就不怕全军覆没?!”

    里面,阴阳大君的声音忽然传来。

    “难不成是这妖界准备充分,还有其他木系术法之人?”一旁,泰渊将军的声音很低,显然正在思考中。

    “臣以为,恐怕是同那西部的沙土石阵一般,乃是妖界早先便布置好的,如今不过是请君入瓮罢了。”幻劫能判断出,这是某个仙界战将的声音。

    “是了,若是要在短短数月,顶着巨大的压力,赶出这阵法来,的确甚为困难,如今看来,恐怕便是如榴塞神君所言。”一旁的无常大君忽然也冒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