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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男一行人正有说有笑吃着饭,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来人穿着件米色系几何暗纹的真丝连衣裙,腰间系着焦糖色腰带,长发妩媚、红唇动人,行动间散发着温暖浓烈的花香,馥郁迷人。

    如男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清楚地看见连筝的唇角露出了讥诮的笑容。

    “刚楼下看到你了车,就上来打个招呼。”女人朝叶诚森明朗一笑,但是她的下巴却是微微扬着的,眼神儿里也没有温度。

    如男悄悄看了叶诚森一眼,发现他脸上上一秒还有迹可循的温暖和煦瞬间结了冰,碎成了蜘蛛网。

    “于静,你也过来吃饭啊。”叶诚森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你们这是家庭聚会?呀,这个就是连逍吧?我听子瑜回来说,爸爸家住了个很帅的小哥哥,我当时还说他呢,你爸再婚那阿姨又没孩子,哪来的哥哥?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连家的弟弟啊。”

    如男这才听明白了,感情来的这位是叶诚森的前妻。

    她的话音一落,连筝的唇角那朵微笑也不见了。

    如男立刻在桌子底下拉了拉贺壹的手,他们继续坐在这里偷听人家的家务事,显然不合适了。

    “姐,姐夫,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改天我和男男找个地儿,咱们再聚。”贺壹会意,立刻开了口。

    “别啊,这饭才吃了一半呢。”叶诚森假意的客套了一下。

    “队里通知开赛后总结会,我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贺壹随便扯了个谎。

    “那……”叶诚森站起身,已经准备送客了。

    “怎么,你姐需要你们疼爱和保护的时候,你们倒要逃了?”

    叶诚森刚说了一个那字,连逍就在一边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队里真有个会。”

    “请假。”连逍不容置疑地看了眼贺壹和如男。

    他们俩只好尴尬地又坐回了椅子。

    “叶诚森,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前两天跟你说的那一百万,你什么时候打给我?”于静轻蔑地看了连筝姐弟一眼,继续看向叶诚森。

    如男感觉自己身上有个刺猬在打滚,她替人窘迫的毛病又犯了。

    这可如何是好,她竟要偷听到大boss的隐私了,回头不会被人家杀人灭口吧?

    “诚森,什么一百万,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呢?”连筝浅笑着看向自己的老公。

    “啊……这不是这两天忙嘛,我就给忘了。嗐,就是这个叶子瑜嘛,要参加一个12周的培训班,分三期上完,学费一共66万,有些课还要在国外上,这算上机票、住宿什么的,一百万是要的。”叶诚森讪讪地笑了笑。

    “什么培训班,上完是直接保送剑牛斯坦福吗?男男你尝尝这个,木槿花,煮了也好吃。”连筝笑着给如男夹了一筷子花。

    “哦,好,姐我自己来就行。”

    “啊差不多就是少年mba课程,然后还包括礼仪、茶道、马术什么的,等回头我把那个课程简介发给你看看。”叶诚森讨好地握住了老婆的手。

    “是吗!子瑜上回来我帮他看作业的时候,发现他连初一数学还没搞清楚呢,这就要上mba课程了,他能听懂吗?”

    “他们班上同学不少都报名了,别人都去,他不去,好像……”

    “男男你小时候也参加了不少培训班吧,要不然怎么能考上b大呢。”连筝不动声色地拂开叶诚森的手,给如男倒了杯茶。

    “我还真没少上。”

    如男的话音一落,房间内所有人除了于静都瞪大眼睛抬起了头,谁也没想到她还真敢接茬。

    “哦?上了什么都?”连筝微微一笑。

    “都是些社会实践课,插秧割稻,喂猪放羊,洗衣做饭,顺便还要帮我妈带弟弟。”

    叶诚森无语凝噎,连逍和贺壹直接笑出了声。

    程如男这个人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她讲冷笑话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

    “诚森,我觉得这个行,子瑜那孩子潜质还是很好的,就是娇气了一点,回头咱也送他到哪个艰苦的地方历练历练,准能成才。”

    “你还真好笑,子瑜的事情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吗?”于静讥诮出声。

    “既然轮不到我指手画脚,那就拜托你不要再打我们夫妻共同财产的主意。”

    “你们夫妻共同财产?叶子瑜是叶诚森的亲生儿子!他赚的钱不给他花,难道还要贴到你们连家去?你做梦!”

    “于静!你注意点你的言辞!”叶诚森坐不住了。

    “我说错了吗?要我说诚森你也太好骗,你当人家想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呢,她连个孩子都不肯为你生,说不定私底下打的什么算盘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属于叶子瑜的东西被外人抢走!”于静咬牙切齿。

    “既然这么怕,当初为什么不维护好你们的婚姻呢?”连筝淡淡抬起头,不解地问道。

    “我……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第三者!要不是你介入我们的婚姻,诚森怎么会抛弃我们母子!”

    于静的话刚说完,连筝一杯柠檬水就泼在了她的脸上!

    如男吓得一下子躲进了贺壹的怀里。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大气淡然的连筝会有如此行径!

    “筝儿,你冷静,她瞎说的。”叶诚森慌了。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狐狸精!”于静万没有想到连筝敢这么对她,她不顾一切地低头去抓桌子上的东西,遑论什么牛丸虾滑还是百叶毛肚,只要能丢到连筝头上给她出这口气就行!

    可连逍却一下钳住了她的手腕,真是好笑,他还活着呢,他们就敢明目张胆欺负连筝了?

    “姐夫,今天人也挺齐的,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连筝到底是不是第三者?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在你们的圈子里、甚至在叶子瑜面前说是连筝破坏了你们的家庭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如果连逍的眼神是刀,叶诚森已经不知道被他戳了多少血窟窿。

    “你姐当然不是第三者,我是离婚半年以后才在校友群里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的,一切都有聊天记录为证!于静,你以后不要在子瑜面前胡说了,你这样不仅侮辱了我,侮辱了连筝,也侮辱了你自己!

    而且当初明明是你死活都非要离婚的,你说这段婚姻让你窒息,你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追求自由,想找回自我!我苦苦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看在孩子和老人的份儿上妥协,怎么现在倒变成了我叶诚森抛妻弃子了?”

    “我……还不是因为你不在乎我!我才那样的!我只是想考验考验你而已!既然你当初根本就不想离婚,又怎么会离婚后半年就有了新人?我看不过是你想逼我做那个坏人,你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去找她了!谁不知道她是你高中时候的初恋!”

    于静一边说一边哭,头发还滴着水,看着狼狈又可怜。

    “我不在乎你?我前些年工作有多忙?有时候我一天就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早晨起来又要赶飞机去外地。我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你和子瑜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吗?

    可是你呢?我出差你嫌我不顾家,我在家你嫌我不上进,我对你好,你说我没出息,我不理你,你说冷血无情!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如男和贺壹又转过去看叶诚森,感觉他也很可怜。

    “明明是你变了!你以前不就喜欢我矫情嘛?你说我那不是作,是在乎你,这些都是你说的,你忘了?”于静呜呜咽咽,满脸不甘。

    ……

    如男此刻甚至都不敢去看连筝。

    “连逍,你放开她。”连筝清冷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