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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要把这事弄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

    阿芙拉在图书馆连着呆了好几天,翻了无数本有关吸血鬼的文献,没有一本书的内容表示初拥之后会出现和她一样的反应。事实上,这转变来得相当快,阿芙拉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仍旧是个人类。

    她几次做噩梦都发现自己长出了尖牙,这让她夜半惊醒数次,好在她在现实中并没有出现这些变化,而且也对人血实在没有任何欲望。

    阿芙拉也不是没想过直接去问里德尔,可料想他不会说,从第一次她在医疗翼观察他的反应时就知道。

    目前她能想到的,就是里德尔或许给她喝了某种魔药,这种魔药的口感或许和血液很像,于是她在濒死之际就产生了错觉——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么想总归能让人好受一些。

    圣诞节过后的周末,阿芙拉起了个大早。

    杰西卡在床上翻了个身,睡眼惺忪:“你又要去哪?好不容易考完试了,也不休息吗?”

    阿芙拉将几本书揣在怀里:“我去趟暖房,有几株幼苗需要照看,而且昨天的实验刚进行到一半。”

    杰西卡用一只手拨开帘子,看着阿芙拉忙碌的身影:“你什么时候才能让自己闲下来,亲爱的?如果你觉得空下来会让你想起难受的事情,我可以陪你在校园里走走。”

    阿芙拉深吸一口气,她认为杰西卡说得没错——这一年都太兵荒马乱了,战争、死亡、禁林事件的血腥……经历了这些后,人很难不产生阴影。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才不会陷入到负面情绪中。

    但眼下的进程不是她能叫停的。

    “我很想和你一起走走,但手里这个实验我必须尽快完成。”阿芙拉出门前说道,“这样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出去散散步,你觉得怎么样?”

    “好……”杰西卡应声后,睡起了回笼觉。

    阿芙拉没想到她竟然成了另一个里德尔,周末的早上也要虐待自己,早早地往暖房或地窖跑,而且路上还要经过无数对正在约会的情侣。

    然而今天她刚走出休息室的门,就看到曼迪鬼鬼祟祟地往天文台上跑去。

    她看起来很慌张,这让阿芙拉不得不多了几分疑心,抬步跟了上去。

    天文台并不算大,站在门口足以听清里头的动静。让阿芙拉没想到的是,她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顺着声音找过去,可以看到深绿色魔法袍的一角垂在天象仪后面。

    阿芙拉放轻脚步走过去,但曼迪仍旧被吓到了。她就像一只刚刚逃出陷阱的兔子,半长不短的头发全在脸上糊成一团,眼睛也肿得发亮,看起来凄惨无比。

    发现过来的是阿芙拉,她反而更害怕了,一面拼命往墙角瑟缩,一面低下头继续抽噎。

    阿芙拉实在弄不懂她:“你在哭什么?”

    阿芙拉想要走近些递出两张纸巾,但这个动作显然刺激到了曼迪,她抱着头尖叫起来,摆出一副自我保护的姿势。

    “我不会伤害你的好吗?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某些人一样落井下石。”

    “我没有!是你挑衅在先!”曼迪歇斯底里地喊道。

    看得出来,她精神状况很不好。

    “挑衅你什么?你说情书的事?”阿芙拉无言以对,“我真不敢相信阿布从来没有告诉过你真相。”

    她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表示自己根本不知情。曼迪抽泣了好一会,等情绪稍微平稳一些后,才半信半疑地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又不喜欢阿布。”

    曼迪没有正面回应她,而是重新把自己缩回保护壳中,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阿芙拉联想到最近的事,灵光一闪,“是和鼻涕虫俱乐部有关吗?”

    曼迪惊恐地看了她一眼,半个字也不肯透露。通过她的反应,阿芙拉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最近的风言风语也不是全无依据。

    鼻涕虫俱乐部是由霍拉斯创办的集会,里面聚集了经由他精挑细选的优等生、聪明人和所谓的“上等人”。实际上这个俱乐部以霍拉斯的姓名命名,但由于他姓氏中的一部分读音与“鼻涕虫”相同,学生中间就流传开这个戏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