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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灯映着偌大的玉苍山庄犹如白昼,气派非凡的大门口,玉海澜亲自送走了最后一拨宾客,抬头看了看上首高悬的大红灯笼,眼中虽有着喜悦,却夹杂着更多复杂的情绪。

    位于玉苍山庄的西北方向,依水而建的‘易水居’在夜色中优雅而安静,红彤彤的大红灯笼亮堂堂的悬满了各处,身着红衣的婢女齐刷刷一排立在主卧房外,偶尔几个好奇性子的,便壮着胆子竖耳倾听屋内的声响,可惜屋内却始终没有声响。

    屋内,龙凤喜烛冉冉,大红色似乎弥盖了屋内一切,本该喜庆的氛围此时却显得唐突的清冷。

    玉炎之一身精致的新郎红袍,更映着一张面容如雪玉般俊美,用水玉冠高高挽起的发丝散落了一肩,青丝红衣间,那一双眸子却平淡无波,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却久久不饮,只是盯着眼前的龙凤红烛怔怔发呆。

    微敞的窗柩悄然溜进一抹夜风,拂过悬落在地的红幔,柔柔刮过红床上沉睡女子的脸颊。

    晕红的烛火下,一身嫁衣的女子静静的躺着,枕畔上滑落了一圈的青丝,衬着一张巴掌般大小的脸蛋越发柔美,细腻的皮肤,饶是吹弹可破和肤如凝脂这般的形容也是不为过的,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许是受了夜风的叨扰,一双如清水般通彻的眸子缓缓张开,待看到头顶的红色流苏,猛的一下坐起身子。

    玉炎之转过头,却并未站起身,只是望着她。

    床上的女子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头,里面却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任何记忆!

    环绕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在了稳坐在桌边的男子身上,待看到那副面容时,心跳猛的漏掉一拍。

    “这里是哪里?”见男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女子咽了咽口水,缓缓启了启红唇,嗓子虽有些惺忪的暗哑,却依旧难掩原本的柔美悦耳。

    “你家。”玉炎之似乎松了口气,站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皱着眉思索的女子。

    “我家?”女子伸出纤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再次望了望对于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闭上眼努力回想了许久,脑子却依旧一片空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忆:“这里是我家?那我是谁?”

    虽说这么问有些奇怪,可是自己真的是不记得任何事,仿佛是一个没有任何过去的人,女子蜷缩着身子,心中却忍不住发慌,抬首看着一直没有丝毫惊讶之色的男子:“还有,你是谁?”

    玉炎之笑了笑,上前一步坐到床沿,却不料床上的女子猛的弹起身子,缩到角落警惕的看着她,一张小脸满是防备。

    “你叫司空白夕,当朝丞相之幺女。”玉炎之伸手一把将女子扯到自己怀中:“而我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夫君,玉炎之!”

    接下来便是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屋外一排的婢女同时被这唐突的叫声吓的一个踉跄,隔着房门偷偷红了脸。

    新嫁来的少奶奶果真强悍!

    屋内,司空白夕的唇被玉炎之紧紧捂住:“不许叫!”

    司空白夕继续挣扎,自己现在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正大光明的吃豆腐,怎么能不叫!

    玉炎之无奈的叹口气,样貌虽改了,可性子却丝毫没变,低头覆在她耳际道:“只要你不叫,我便放开你!”

    司空白夕眨了眨眼,总算停止了挣扎,待身子没有了禁锢,马上以掩耳盗铃之势窜回了角落,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气急败坏道:“虽说你是我的夫君,但是在我没有搞清状况的情形下,不许对我有不轨的举动!”

    玉炎之也不恼,只是点了点头。

    “我不记得我是谁,更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所有的事。”司空白夕缓了缓,瞟了眼若有所思的玉炎之继续道:“你一直不惊不讶,难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炎之沉默了许久,却只是看着她,似乎要将她一层一层拨开,目光犀利的好像要看进她内心深处。

    司空白夕就在他的目光下苦苦煎熬着,甚至于不敢与之对视。

    “许是头受伤过,暂时不记得以往的事,既然上天让你失去以前的记忆,未尝是件坏事,今日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了。”就在司空白夕认为玉炎之不会回答她时,他却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带着浓浓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