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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要事,云嬷嬷交代我即刻出宫,不得延误。”

    偌大庄严的鹭月宫大门旁,一身嫩黄衣裳的女子俏生生而立,纤长的手指握着铜制的通行令牌,声音如黄鹂般悦耳动听,对着两个面无表情黑衣门卫,笑意吟吟。

    守门暗卫接过令牌一端详,鹰般犀利的眼神扫过面容自若的女子,和对首的另一个守门暗卫略微点了点头。

    两人便放下了阻拦的铁锚,对着女子点头应许。

    “房音一定在日落前归来。”女子巧笑倩兮,提起裙摆就下了阶梯,一阵凉风吹过,后背早就潮湿一片。

    余光瞥过左侧的突出的石壁,龙飞凤舞的‘鹭月宫’三字依旧磅礴,明明还是在昨日潜入的鹭月宫,回想一日一夜的点点滴滴,却仿若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握了握拳,轻轻呼了口气,转过前面的甬道,自己便安全了。

    这辈子,自己绝不再踏足这里一步!

    却在甬道口猛的一惊,被迫的连连后退。

    瞬间,便被十几个黑衣人围住,进退不能。

    “你,到底是谁!”阶梯之上,一个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一下响起,女子抬首,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阶梯上长身玉立的风印寒辰,一身低沉的黑袍,越发衬得他面冷如铁,不带一丝温度,眼底蕴藏的怒气更加凝聚肆虐。

    自己取了凉皿就刻不容缓的离开,并没作停留,没想到他d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警惕性如此之高。

    袖间的银针悄悄滑落到指尖,看着眼前一群蓄势待发的黑衣人,一颗心早就悬到了喉间。

    脑中闪过起雪山之巅秦月的面容。

    自己绝对不能被抓!绝对不能!

    下一秒,一排银针已划过半空,狠狠射向一圈距离本就不远的黑衣人。

    寻着空隙,一个闪身就提气往甬道飞去。

    不料后背猛的一震,活生生挨了一掌,撕心的疼痛瞬间穿透五脏六腑,喉咙一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阶梯之上的风印寒辰眼神一滞,心猛的一痛,眼睁睁看着女子受那一掌,手一下拽紧。

    前后夹击,今日想要离开鹭月宫,怕是难如登天!

    反正已经没有退路,女子索性跟身边的人交斗在一起,招招狠历,不留余地。

    不出片刻功夫,早就体力透支,身上亦是伤痕累累,看了周遭的黑衣人,却是明显的寡不敌众。

    一个不防,胸口又是一击,一道疾风刮过耳际,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这么被人撕扯下来,露出一张清丽的容颜,紧蹙的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下意识的看向阶梯之上的男子,胸口猛地一滞,却马上收回目光,防备的看着四周,被血染红的唇瓣更衬得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摇摇欲坠的身子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

    “水袖!你到底是谁!为何潜入鹭月宫,取走凉皿又是什么意图!”风印寒辰终是忍不住,抬首阻住了欲上前伤她的下属,一个闪身,已掠下石阶,定定看着眼前苍白的容颜,手更加的握紧。

    女子抚着胸口连连后退,背无力的倚在一旁的石壁上,呼吸慢慢急促,抬起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只定定凝着风印寒辰,并不言语。

    第一次见水袖是在一年前,当看到白翳身后的身影时,那时的不可置信,那时铺天的喜悦依旧历历在目。

    沫儿不会死,他一直坚信,秦月亦会耗尽全力。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月带走奄奄一息的她。

    等她清醒,自己一定要倾尽一切让她原谅自己,哪怕付出生命。

    到底是上天的残忍还是她的残忍,她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