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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羽沫抹了抹大汗淋漓的面颊,反手关上了小屋的门,这是袖居中最角落的一处小仓库,虽小也整洁,放置着一些闲余的物品,仓库中有一个偌大的屏风,被搁置了最角落,将水袖藏在屏风后,如无意外,该是可以藏个几日。

    回到水袖的寝房,慢慢揭下颊上薄薄得一张皮,露出原有面容,与水袖一样的面容。

    透过一旁的青铜镜,钟羽沫抚了抚脸颊,此时此刻起,自己便是水袖,能够接近风印寒辰的水袖,他宠爱的的水袖,而不是藏头露尾躲着避着不敢见他的钟羽沫。

    呆呆坐在床沿,脑子乱哄哄一片,如若不是忽然而起的叩门声,还不知自己要呆坐多久。

    推门而入的是早上刚见过面的施然,还是方才模样,而自己却不是她护着的房音小丫头了。

    “宫主在凌殿候着姑娘呢。”施然不着痕迹的环视一圈,并不见房音的身影,不由蹙了蹙眉,掩了掩神色,看着坐在床沿的女子,轻轻开口。

    钟羽沫额了额首,心中不免打鼓,大清早的,风印寒辰候着水袖做什么,通宵达旦一夜,也不知休憩。

    虽有疑惑,而面上却为显露一分一毫,乖乖随着施然九拐十八弯的来到她口中所说的凌殿。

    凌殿是历代宫主休息的寝殿,也是修葺最好的一处,傍水而建,清净幽雅,枣门红柱,却也不失庄严与霸气,钟羽沫曾偷偷潜进来一次,虽未找到凉皿,却也为凌殿的精美建筑与布局惊了一把。

    顺着曲折的水上石雕回廊,远远便看到了亭中抚眉的男子,一身精致的金丝镶边黑袍,玉带束腰,一头及腰的墨发用镂空银冠束住,更衬得风印寒辰面如冠玉,只消那一抬眸,足以让所以女子为之动容。

    记忆中的风印寒辰从未穿过如此深沉的黑,黑,是属于夜晚的颜色,神秘,阴沉,不带一丝温度,却在此时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身上,清冷孤傲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听到声响,风印寒辰放下揉着眉心的双指,看向缓缓而来的钟羽沫,唇角慢慢勾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却依旧散不去那周身的冷恹之气。

    钟羽沫挽了挽唇角,心中百转千回,没想到三年后两人的初次两面相对却是如此模样,她不是她,他亦不是当初眉目含笑的他。

    迈步朝亭中走去,石桌上早已摆上了一碟碟早膳,用精致的碗碟盛着,衬得食物越发的诱人可口,钟羽沫下意思的咬了咬唇,从潜入鹭月宫开始,几乎的两日油盐未进,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如今看到满桌的佳肴,真恨不得狼吞虎咽一顿。

    抬眸却是一惊,直直撞入一双探究的眸子,掩饰的端起桌沿的茶盏轻轻呡了一口,顺手执起一旁搁置的银筷,夹向一侧的水晶饺,刚送至唇边,却迟迟不见对面的人下筷,不禁疑惑。

    回头看了看,施然不知何时早已退下,偌大的亭中只有自己和风印寒辰两目相对。

    对视良久终是败下阵来,在看下去,难保不露出破绽。

    起身舀了一小碗红豆粥,小心翼翼的搁在他桌前,偷偷瞄了眼他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麻,有口不能言真是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