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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只是喜欢?难道沈公子不想直接就在这里住下来吗?”时初浅浅眯眼,

    时初在说这话时,语气有些轻愉,他这般不诚实的表现,真是看着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硬要装成大人的声音来吓唬在门外敲门胡骗的大灰狼,

    沈钰微愣了下神色,抬头观望了一眼,见她面上只是淡笑,却不带丝毫玩笑之意,“……”

    原以为她只是借他一处简单点的院子居住,却不料她竟是特意带他来了这里,

    见他面有迟疑,时初说道,“怎么?公子可是觉得不适?”

    “……”听言,站在廊下的沈钰没有说话,

    若说当初街头搭救他可以视为这是一个烂施善意的人随意之举,那么现下,沈钰深思片刻之后便不再这般想了,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三番五次的对一个施加善意,

    对面,时初恍若没有看见他审视的目光,目光清亮,“公子可是觉得有愧?……倘若是如此公子内心觉得受之有愧,不若换公子答应小女一个要求。”

    沈钰垂眸沉思,彼时眼底下一秒划过一抹暗嘲,果然……

    “小姐如此解救沈某于危难之中,又这般厚待,小姐不妨直说便是!”

    时初斜眸莞尔一笑,也不避讳谁直言说道,“看得出沈公子是一位有着博学才识的聪慧学子,抑是能够在此次科考中脱颖而出的人,小女只一求,只希望沈公子往后金榜高中能够成为当今太子身边的谋臣,在往后的争嫡之争中助他成功登上皇位。”

    原剧情里,沈钰进入官场之后,也是入了太子背后的阵营,在替太子争嫡之争中出过不少有勇有谋的谋策,创下过不少功绩,如今她开口,也不过是早一日助他进入太子门下,也改不了太多剧情,

    自时初说完此话,沈钰便一直沉默着,身边静候着的绿竹与香荷也都在静等着沈钰的回答,

    远处,轻风微抚,樱花翻飞,细润如小雨般飘飘然落下,时初自是不担心沈钰会拒绝她的这个要求,先不论他自己如今是孤身一人来到这洛大个上京城,且自身孤苦一人,金钱人缘样样俱缺,无她的支撑,怕是他连赶考都成问题,果然静默良久,沈钰沉着一双漆黑的眼眸点头答应了,

    “好!”简单的一个好字,却似涵盖了他所有对后者的凿凿承诺,

    沈钰低眸沉默,他本就是一位极其聪慧的人,又怎会听不懂少女说出这话的深层含义,

    谋臣,说的简单点,便是为上位者出谋划策,审时度势的,

    面前的人让他去当太子殿下身边的谋臣,其一说明后者与当今太子交情匪浅,亦或者说她就是太子身边的人,其二便是她希望在这次夺嫡争斗中,太子能最后夺得皇位,

    要知道一个深闺女子妄图谋划当朝政事,这在整个楚朝那都属于是大忌,

    可沈钰看着她,她却仿佛根本就没有那个意识在觉得自己此时在做的是一件怎样惊天动地的事,

    不过如此也可看出,眼前这位定是与皇室牵扯良深,且在救下他时,便让人摸清了他的来历底细,毕竟没有哪一个人会这般毫无盘算的就让一个不知才算谋略分不清党派的人来给当朝正处夺嫡关键的太子殿下当谋臣,她这般说,也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恍然记起在刚进府前,那个来开门的小厮,口中似乎唤眼前人为“郡主”!?

    思及此,沈钰的眼眸骤深,苍白干裂的唇瓣无意识的抿起,眼底的神色流转了几瞬才算平息下来,

    见沈钰答应,时初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面上莞尔一笑,转头便对着刘叔说道,“刘叔,这是我不久前刚认识的一位朋友,他近些时日可能要在这里住下了,刘叔您一会儿帮忙让人替他开出一处厢房来供人住下,后续他若是需要些什么了也请您帮忙替他一一找来!”

    话落,听了小姐这一席话的刘叔幽幽地看了一眼在小姐身旁站着的人,转瞬,点头应道,“好的,老奴这边会尽力为这位公子安排的。”

    随即又问,“小姐,不在此处住些时日吗?”

    时初闻言浅浅一笑,“不了,近日爹爹就要回来了,我想在家多陪陪他。”

    刘叔自是听说了时父要回来的事,随即点头,也好,转过头,他对着新收回来的身后人就低声吩咐道,“辛民,你带着这位沈公子先下去梳洗,一会儿着人再让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送到公子的厢房去。”

    刘叔虽说一早便看到了同小姐一起来的这位陌生少年,且观他形容狼狈,身上脏乱不堪,可周身的气度却是不错,他不知他是否真如小姐所言是她在外结交的朋友,不过,小姐既然让他在这住下,自是希望他妥善待人,替她照顾好他,如此他才对着身后的人这般吩咐道,

    “是。”一直跟在刘叔身后的那名小厮低着头得了令,片刻,他转过眸态度恭敬地对着沈钰低身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见此,沈钰下意识地将目光对上站在身旁的时初,只见时初似有所感回头与他对视,转瞬,她弯了半边眸,浅浅的对着他莞尔一笑,以为他是怕生,眼神里略带了几分安抚,

    沈钰见此垂眸收回眼神,半响,默默跟着小厮去了东边的厢房,

    待沈钰梳洗规整出来,被小厮领着到了一处厢房,本以为时初已走,却未料想在房内见到了她身边跟着的丫鬟绿竹,

    绿竹本是在整理东西,听见身后进来的动静,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抬头的一刹那,目光蓦然瞥见一抹淡蓝色衣摆走近,

    只见来人身材欣长,腰身匀称有力,一身浅蓝色外袍,腰间束一系紧箍腰身的白色绸带,墨发用发冠高高竖起,衣冠整齐,整个一望过去,清然绝丽,

    远处兀然瞧见这一幕的绿竹面上微微露出几分惊诧,

    眼前这人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她们家小姐带回来的那人,

    可……可是怎么说呢…

    就是如今经过这么一番梳洗装扮之后,无论绿竹怎么去看,竟丝毫没瞧出她们小姐初见他时的狼狈脏乱,

    许是眼前人本就模样俊可皮肤生的过分白皙,如今这么一经打扮,到还真是有些令人微微吃惊,

    不过很快的绿竹就收回了自己的心神,她本就并非那贪图美色之人,更何况她终日守在自家小姐身边,也不惧这些个外貌精致秀美的,只要是敌不过她家小姐的,在她眼底便都是凡人,不过眼前这位公子倒是颇有几分道骨仙风,模样俊秀得很,

    “姑娘怎么会在此处?”沈钰蹙着眉冷冽的开口,彼时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在房内转了转,却再无其他人,

    绿竹被这一道略冷的声音唤回心神,她站直了身体,看着来人声音平淡地说着,“是小姐命我来将这些东西送来给公子的,说是这里没有这些,想是公子你能用得上的。”绿竹一边不紧不慢的回道,说着,手指还一边指了指案桌上摆出来的少许书籍和用油纸包裹好的枣糕饼,

    触到那包油纸,沈钰目光稍稍一愣,

    却又听耳边绿竹紧接着说道,“既然,东西已然送到,那绿竹便先告退了。”

    “等等…”沈钰沉声喊道,声音稍顿了顿,

    也不知出于什么理由,他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不知姑娘可否方便告知我你家小姐的名讳。”

    绿竹闻言诧异抬眸,不过想着小姐临走前说过的话,便也极快地脱口答道,

    “长公主,时府!无什么事,绿竹便先行告退了。”快速说完,绿竹便对着他服了服身子便自顾离去了,徒留沈钰一人在原地怔愣,眼底深邃难测,

    这边刚到自己家门口,门口守着的侍卫兵立即面露喜色,抬脚上前迈了一两步,

    “郡主,老爷回来了!”

    时初神色微怔,接着便面露欢愉,语气轻快雀跃起伏,“哦……父亲几时回来的?”

    “就在小姐进府前不久…哎!小姐…”

    一侍卫见自家小姐火急火燎地也不等他说完话便往里冲了进去,连忙连声喊道,

    “香荷绿竹拿好桂花酥,我们这就去见父亲!”时初边往前疾走,边回头对着落在身后的香荷,绿竹吩咐道,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父亲……”

    屋内一身戎装未卸,正与长公主共话情愫的时墨笙,一时听见外面俏声的女儿呼唤,双眼目露惊喜的与长公主对视,挺翘的俊眉高高耸起,嘴角因为太过高兴而大大的张咧开来,

    “晚晚回来了?”因为情绪有些许激动,脱口而出的话便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是。”长公主眉梢微暖,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因为极速快马赶回而微微凌乱的衣袍,使了些力将他身上的灰尘掸去,而他也任由着自家夫人这般作为,

    很快的,时墨笙便在房屋转角处见着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宝贝女儿,边关烽火,日子枯燥泛味烦闷,心里能想的也就只有住在自己身后这座皇城里的自己的妻子女儿,

    如今边关得胜,圣上又派人差遣让他回京,他长久以来镇守边关的支撑如今也总算是有了着落,现在妻子在旁,女儿又正值妙龄,时墨笙的脸上豁然绽放出一个极大的笑容,笑声朗朗,肆意轻松,

    迎面便将如小兔乱撞般撞入他怀里的时初看了个满怀,

    “女儿见过父亲!!”

    “嗯,回来了?”瞧着许久不见的宝贝女儿,时墨笙的心情不言而喻,

    “今日怎的突然想起出去今天可是有遇到什么值得高兴的,瞧你把你高兴……!”

    闻言,时初笑盈盈的抬脸,素来清冷的眸子此刻也如冰尘化雪般刻画着丝丝暖意,语气里也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秀气,

    “父亲回来了,女儿又怎会不高兴!?”

    闻言,时墨笙略微一怔,随即笑脸一展,笑声更巨,脸上的笑容越发大起来,“是,是该值得高兴!!”而且还要大摆宴席,

    时墨笙虽然是一介才子,但是他却不似外面那些有着书生意气的男子那般,相反他的有些地方反而透着几分武将骨子里的洒脱,

    “咳…”长公主站在背后,见着父女两一往一来,眉上自然也喜悦,但她还是忍不住面上微蹙了蹙眉,轻声咳嗽一声,对着两人低声警告一声,

    “好了,知道你们心中窃喜,但是也不慌在这一时吧……”说着,她又转眸看着时初说道,“你父亲也不过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你自己刚回来,也先回房去把身上的寒气去去,待到你父亲换好衣裳再来。”

    “……”时初与时墨笙默契对视一眼,两者面上皆讪讪一笑,

    “是,母亲…”话落,时初抬头朝着时父看了一眼,随后便带着身边的香荷绿竹退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见女儿走后,时墨笙回头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不急不缓地说,“其实换不换衣服也不用这么急,我好不容易才见着你和女儿……”岂不是要多聊几句,

    见此,时母没说什么,只是领着他到了里屋,亲手帮他把外衣褪下,“知道你想女儿想得紧,不过咱女儿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让她回去去去寒也好少让她少折腾些。”

    闻言,恍然醒悟过来的时墨笙一下子顿悟,“夫人说的极是,还是夫人温柔细心。”

    “怎么……女儿走了,你又开始来谄媚我了?”

    “丈夫夸奖夫人,怎么能称为谄媚呢?”

    闻言,时母继续手上的动作,就当没有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