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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长兄如父,由朕同各位叔伯替你把关,皇妹还是先去歇息歇息吧……来人,扶长公主回宫。”

    云昊不容辩驳地下了谕令。

    当着那么多皇族的面,云锦不好忤逆他,只好乖乖地起身离席。

    经过楚离渊身边时,他的唇边勾出一丝浅笑,不着痕迹的用唇语说了两个字:“等我。”

    云锦的脸蓦地就烫红了。

    惴惴不安地出了朝阳宫,恰好瞧见了同样一脸风霜的暗羽,正被重重守卫拦在宫门口。

    “暗羽,你、你们回来了……”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年,还能等到那人回到北越。

    不管怎么说,能见到他,她心里是高兴的。只是如此奔波,却不知那人的身体可吃得消?唉,希望皇兄他们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夫人,近来身体可好?”暗羽对她弯腰行礼,忽然又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是我说错了,应该是公主殿下……”

    “暗羽?”

    他什么时候也对她生分了?难道因为黑羽族那两姐妹……才是新的镇北侯夫人?

    “嘿嘿,我看公主气色还可以,小主子在您腹中,想来倒是没怎么欺负您……”

    暗羽笑得奇怪,一下又自觉失言,赶紧低头不语——

    他的言下之意,是小的没欺负她,大的那个却把她欺负得很惨……云锦苦笑了一声,“你们回幽州城,事情都处理完了么?”

    他毕竟是一城之主,还是整个北境民心所向,他不留在城中过年,恐怕惹人猜疑……

    “嗯,其他琐事都可以放,对主子来说,当务之急,还是……嘿嘿,主子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夫人,您往后,真的是苦尽甘来了!”暗羽真诚地望着她,满脸“我家主子终于开窍了”的欣慰之色。

    转眼工夫,楚离渊已在宫人递来的画纸上挥毫泼墨,一副画卷眼见将成。

    云昊原先只想着多刁难他一番,却不想这人倒真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样子,那用墨的手法大胆又不失细致,景物绘得生动,人物更是极具神韵,转瞬间跃然纸上。

    “你画的这是……?”

    看那画卷里,月光之下,一身银衣浅发的男子立于水边,微微望月;繁花深处,一个面容清丽姣好的红衣女子,正望着他的方向……

    恰好男子循着月色回眸,目光与女孩交汇,露出了柔和一笑。

    这是一男一女定情的画面么?

    看着人物倒是眼熟的很……

    唉,这男人这么会勾引人,光是一副画,任凭哪个女子见了,都会希望自己是画中那个少女……

    看来皇妹这辈子是栽在楚离渊手里没错了……

    云昊暗暗摇头兴叹。

    恰巧这时,他新纳的温妃娘娘来了,当着众人的面,他亲自去将人迎了进来,半拉半拽地迫她与自己同坐一椅。

    温青若暗暗挣了半天,奈何不了他,只好装出一副媚笑在他旁边伺候着,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几根纤指却是暗暗伸进皇帝的衣襟底下,死死地掐他的肉……

    皇帝也不恼,任她发火,心下想的却是待会儿反正一定会报复回来。

    这下更加兴致勃勃地继续刁难自己的前任妹夫兼“情敌”。

    “镇北侯既然毁了其他驸马人选的画像和作品,便是自己要争一争的意思咯?”

    被掐得狠了,云昊将一只手伸进龙袍衣摆里,抓住那一只使坏的小手,“朕的皇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被人休了一次已是天下奇闻,如若还有第二次……”

    说到这里,温青若明显感觉那人的铁掌将她抓得死紧,痛得她立时想将手抽回,却未成功。

    “两年前的婚嫁之礼仓促……休书一事本是误会,但是借此机会能给锦儿补一个仪式,我很高兴。”

    楚离渊不遮不掩,不卑不亢,将这事说得理所应当、毫无别扭之处,听得在座众人不自觉就跟着点头称是……

    “哼,这也不是你想补就能补的!”

    这回,任凭在场的众人议论纷纷,只有云昊保持了绝对的冷静,“我妹妹虽然看上去软豆腐一样,却是个有主心骨的,你若要她与别的女子争风吃醋,是会把她逼急的……”

    “黑羽族的亲事已经澄清了,那对姐妹也各自有各自的去处,与楚某断无瓜葛。”

    楚离渊面色坦然,提笔在画上加了几个字,风骨秀丽,行云流水。

    “女人可以接二连三,来一个就让我妹妹伤一次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是朕唯一的妹子,要朕如何信你?”

    “我以幽州城的名义起誓……”放下了笔,楚离渊站直了身,直视着皇帝。

    微一沉吟后,男人方朗声道,“今生只有云锦一个妻子,再不会接近任何女子,更不会,再做令她伤心的事……”

    “如果有违此誓,连人带城,粉骨碎身。”

    拿幽州城来立誓,对镇北侯来说绝对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