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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圆被问得一怔,随即摇摇头,却见秦梦遥颇有遗憾地看着自己。

  “真是可惜,我本打算让方公子带着一瓦罐回去,好让令娘子感受一下这清水的作用,如此看来倒是我唐突了,不过方公子家还否有姐妹,一样也是可以试用的。”

  方圆一听,又连连摇头,“方圆乃家中独子,不过还是多谢嫂子好意。”

  “呵,既然如此,那多余的一罐便便宜在下咯,”秦梦遥听罢,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脸上却仍旧笑着,她本打算通过方圆家中人入手,用那纯露卖些人情,谁知对方竟是孑孓一身,难免有些失落。

  “倒不知嫂子口中所说的那些清水是何物,竟让嫂子这般看重?”方圆本对那罐清水毫不在意,可见秦梦遥极力推荐,难免心生好奇。

  秦梦遥心知对方不过随口一问,但还是耐着性子讲解一番,再加上李婶在旁不断描述这纯露对皮肤的美白作用,难免令方圆也动了心,他一个男人虽从不刻意求美,不过以他的自身条件,即使他再多打扮,也只会淹没在人群之中,只是当听完纯露的美白功效之后,他却从中看到了商机。

  方圆之前虽只是南程莫的伴读书童,但也随南程莫跑过许多生意,再加上他天生便有些做买卖的天赋,因而就连原来的南老爷也高看他几眼,刻意培养一番,只为将来南程莫接手南家生意时不致手忙脚乱,谁知老爷刚辞世,少爷就离了家,因而一身的能耐无处施展。

  “既然这样,还请嫂子赏脸,也送方圆一罐如何,虽说方圆现在并无妻室,但这好处也可先让方圆尝试一下,或许方圆因此就寻得了媳妇也不一定,”方圆厚着脸皮同秦梦遥伸手笑乞。

  秦梦遥无奈地白他一眼,而后指着摆在一旁的瓦罐道:“呶,这两罐本就是给你和李婶的,原本以为方公子不屑要这不值钱的清水,正好便宜了奴家呢,不过既然方公子想自个变美好招媳妇进门,若是不给倒显得奴家小气了。”

  一席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李婶也接茬打趣,“既如此,便把我那一罐也给方公子好了,说不定哪家的千金小姐就被方公子吸引了呢!”

  就在说话的空当,忠儿已在刘妈的陪伴下走到院中,看见娘亲便猛地扑到怀中,许是坐马车太累,这小家伙竟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众人见他偎在母亲怀中不肯出来,红扑扑的小脸显得越发觉得可爱,都笑着哄他开心,一时再不提方才打趣方圆找媳妇之事。

  忠儿好不容易活络起来,天色已近傍午,李婶挂念着守在家中的李大壮,便要准备离去,而方圆亦已得了南程莫的话,也赶着想回城里同宇氏兄弟商量下一步的计策,因而收拾一番准备启程。

  临行前,李婶忽地想起烧火时说过的话,急忙跳下马车,将秦梦遥拉到一旁,神色郑重地说道,“梦遥,你今日所说我们一家可来此地居住之事,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李婶,我的为人难道您还信不过?”秦梦遥这才想起那会同李婶聊天时自己一时气愤所说的话,知李婶已然动心,于是肯定的点点头。

  “不过,搬家这事实在重大,我得回家征求一下忠儿他爹的意见,”李婶微微一顿,许是想起李家那些琐事,张张嘴终究没再说出来,又叮嘱一番,这才登车离去。

  秦梦遥虽对李婶信誓旦旦,然而闭门返回房中却难免有些疑虑,毕竟此地偏远,而周边也无邻居,再加上房舍有限,若是李氏一家三口真正搬来,单是住处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自从李婶走后,秦梦遥便一反常态的沉思不语,直至晚饭时都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平日南程莫总看不惯秦梦遥口尖舌利的模样,每每被辩白得毫无还口之力,今日忽见她沉默的样子,反而不太习惯,因而收拾完碗筷便故意找茬,结果惹来秦梦遥一通白眼。但碍于刘妈在场,南程莫只嘻嘻笑着,尾随秦梦遥入了西厢。

  “娘子,”南程莫学戏子一般拖着长腔,刻意走至秦梦遥面前,见她惊得凤眼睁圆终于得逞的拍手叫好,这才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秦姑娘,攒金子可一向不是你的风格吧!”

  秦梦遥如何不知他在拿自己的沉默打趣,但只觉心累,因而也不接茬,和衣直直躺在床上。

  “喂,你这是怎地了,自从方圆走后便这样反常,该不是病了吧,”南程莫自从那日同方圆等人结拜兄弟之后,便渐渐收了脸上的冷漠,如今而秦梦遥听来却觉聒噪不已,反倒不如当初冷冰冰的样子可爱。

  “我没事,”秦梦遥一把打开南程莫伸到额前的大手,玉白的牙齿一咬嘴唇坐起身来,“南公子,能否跟您商量件事?”

  “秦梦遥做事一向主意拿得定,今儿这可真是稀奇,但说无妨南某洗耳恭听,”南程莫旋即在对面的椅子同秦梦遥面对面坐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梦遥思想着白天同李婶说的话,心里直犯嘀咕,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如今却因自己意气用事便私自做主要李婶搬来同住,若被南程莫这位当家人知晓,不知将是何事态,思来想去终于心一横,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