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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殷寒之就打听到杨思睿被抓之后,杨家立马派人去把杨思睿拉到了医院,结果一番检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发疯砍人都是有意识的自主行为,杨家还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被各种媒体大肆宣扬报道,再加上群情激愤,杨思睿立即就被拘留了。

    杨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没了杨思睿,还有别的,再培养一个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杨思睿已经废了,今天的事让本就大跌的股价再次暴跌,就算出来对公司的影响也是不可估量的。

    杨思睿还没来得及正式跟家主见面,就被直接否决了。

    “寒之,我还是感觉不对劲儿,杨思睿不是那种不谨慎的人。就那种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没问题吧。”

    殷寒之顿了一下才道:“黑市上有一种药,短期服用只是让精神亢奋的,如果长期服用会让心情大变,暴戾异常,严重的还可能会出现幻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杨思睿在长期服用这种药物。”

    “你看,这是柳意近期最常去的一个地方,这就是他们其中一个据点。”

    沈池秋狐疑地看向殷寒之,纠结又小心翼翼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殷寒之也沉默了,他抬手揉了一把沈池秋的头发,“秋秋,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qwq,好吧。”

    见沈池秋心绪不佳,殷寒之感觉自己今天的准备可以派上用场了。

    “秋秋,跟我去个好地方,保证你一秒开开心心的。”

    从商业街出来,殷寒之开着车越走越偏,渐渐的七扭八拐走到一个他极其熟悉的地方。

    他偷偷抹眼泪,被野猫欺负,第一次遇见殷寒之的那个地方。

    沈池秋下了车,嘴巴差点没合拢。

    各式各样的玫瑰花铺成了一条鲜花路,一直延伸延伸在湖边亭子里停下。

    小小的亭子里摆放着许多心形的气球,在众星拱月的正中间是他熟悉又陌生的校服,他丢了好久的高中的校服。

    “别看我,这还真不是我偷的。很奇妙,我总觉得你是老天爷看我可怜送给我的对象,要不然怎么会处处合我的心意。衣服是我从回收站买来,准备洗干净捐出去的,收来衣服那天小夏抱着你的校服很兴奋,他说你衣服上那朵花他很喜欢很喜欢,想拿回家拓印下来。

    那天,我接过衣服,在衣领上看见了你的名字,花体字,很漂亮,肆意张扬带着青春炽热的味道。后来我把衣服洗干净挂在了衣帽间,连同我的校服一起。那会我就在想,好像,好像我们相交在了一条可能平行又可能无限延伸的点上。我抱着那件衣服,似乎拥有了你最诗意最洋溢的那几年。”

    伴随着殷寒之的话,天空忽然下起了花瓣雨,小型直升机上载着一只——猫。

    狸花猫嘴里叼着一株打磨平整的玫瑰,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从直升机上缓缓降落,沈池秋甚至能看清楚他眼里的鄙夷与不懈。

    短短几步路硬是走出老虎一般微风的步伐,它屈尊降贵低下高贵的头颅,超大声呜呜了两声。

    那个眼神明晃晃写着:喂,人类还不快快来迎接本王,捎带拿走这碍事的花。

    “哥哥,这猫?”

    这不是把他欺负哭的那只嘛,那么凶,那么狠,怎么现在怎么乖。

    “咳咳,我秘密训练了好久。”

    总不能说沈池秋还没跟他在一起呢,他就盘算着要怎么求婚了吧。

    “秋秋,你可以摸摸它,你可以叫它小太阳。”

    沈池秋被抓伤气哭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小心翼翼凑过去,拿下来那枝玫瑰,手指放在它脖子下面轻轻勾了勾。

    蓬松柔软的毛发直接让沈池秋的手陷进去了,小太阳心累的表情让他心情大好,干脆两只手一起把小太阳从头到尾挼了个遍。

    “喵喵喵。”

    人类,行了行了,本王真的累了。

    等沈池秋玩够了,他才后知后觉,这么大的阵仗该不是要求婚吧。

    砰。

    耳边突然炸开一朵绚烂的花,他扭过头看见缓缓向他走来的父母,还有殷寒之的两个朋友。

    一时间,沈池秋呼吸都急促起来,心脏腾腾地跳动着,胸腔的振动,让脑袋都开始发懵。

    他慢半拍看向一旁单膝下跪的殷寒之,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骤然涌上心头。他清晰地看见,殷寒之拿着戒指的手在抖,不停的抖。连带着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的声线。

    “秋秋,我本来想着那天去美术馆就表白的,我准备好了戒指,鲜花,订好了一个还算完美的烛光晚餐。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日子。”

    “我其实很自私,很自私的。可能别人都想着求婚这么重要的日子,多找些亲朋好友见证。可是,我做不到,就像是舍不得让他们看见这样的你一样。还有就是,我,我太紧张了,我怕万一出丑怎么办。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想着尽量完美些。”

    “沈池秋,你愿意和殷寒之结婚吗?”

    发抖的手几乎要捏不住戒指,戒指上简单的花纹在阳光映衬下闪闪发光。

    一如殷寒之发亮的眸子,眼中有星河,星河里全是他。

    沈池秋一把按住殷寒之的手,他幻想过几次这样的场景,他总觉得跪在地上的人应该是自己。在这种时刻,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卡的死死的。

    眼角是什么时候流的泪他已经不知道了,他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愿意。”

    越是着急,越是出错,殷寒之拿着戒指几次都没给沈池秋戴上,他太紧张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嘴里唠唠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沈池秋听到殷寒之的念叨破涕为笑,他拉了拉殷寒之的衣袖,轻声道:“哥哥,一般这种时候都要亲一亲的。”

    殷寒之一时愣住,就他愣神的这一秒,沈池秋猛地凑近亲上来。

    嘴里顿时弥漫着血腥气,在激烈的痴缠的吻里,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吻毕,沈池秋注意到沈涧峰躲闪的神情才后知后觉尴尬起来。他摸了摸发肿的唇,嘶,好像是过于刺激了些。

    迟未在心底默默流泪,他们是来干嘛的,吃狗粮嘛。咱就是说,这个求婚有什么意义嘛。布置的这样豪华,完全没用上好嘛。

    娄竞手里的相机还在咔咔咔运作,作为殷寒之亲自请过来的摄像师,他有必要记录好兄弟出丑的每一刻。比如抖成帕金森的手,再比如他眼睛含泪的瞬间,必不可少的被咬破的唇。

    “爸妈,谢谢你们来见证我的求婚,也谢谢你们放心的把秋秋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他,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的。”

    沈涧峰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你们好好的就行。”

    中午,几个人简单的吃了顿饭,求婚算是顺利结束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殷寒之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他道:“其实我跟爸妈提求婚这件事的时候很紧张,我怕他们不同意。你才二十岁,害怕他们觉得婚姻是枷锁,是困住你的笼。又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觉得会不会太快了。”

    “寒之,就咱们没在一起之前都快过成老夫老妻的生活了,不过是多结婚一个项目而已。”

    沈池秋摩擦着手指上的戒指,重量是突然开始的,沉甸甸的,戒指圈住的是他和殷寒之满满当当的爱,不是画地为牢的笼。

    他想说些什么,顿了一下偏头看向一旁的后视镜。

    “寒之,快躲一下,后面那个是不是柳意。”

    话音刚落,后面那辆车就猛地撞上来,沈池秋清晰地看见殷寒之扭转车头,自己的那一侧被狠狠撞上。

    安全气囊把人紧紧护住,车子被猛烈的撞击,慌乱之中沈池秋只来得及抓住殷寒之的手,死死抓住。

    嘀嗒嘀嗒。

    沈池秋被周围杂乱的声响吵醒,恍恍惚惚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上辈子没有发生又像发生过的梦。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爸妈,挣扎着就要起来,“寒之,寒之呢?”

    晕过去之前,他分明感觉手指黏黏糊糊的,那是血,殷寒之的血。

    “他也没什么事,脑袋被撞了一个口子,有些脑震荡,没什么事。”

    云念清红着眼睛,泪珠子憋不住刷刷流下来,“秋秋,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差一点妈妈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原本的默默垂泪变成了嚎啕大哭,沈池秋只能抱着云念清一遍又一遍的安抚。

    “好了妈妈,你儿子命大着呢。柳意明显就是故意冲我来的,要不是有寒之护着我,可能你就知道看不见我了。报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