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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一片的屋里安静到吓人,殷寒之抿着唇窝在沙发里,一只手挣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另一只手握着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的水杯。

    手机里没有一条关于沈池秋的消息,家里也是。

    满屋的东西都在,可是人——不见了。

    你看啊,殷寒之,没有谁能受得了你,你就得一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有什么脸面拿着秋秋的杯子,他不要你了,不对不对,对于你他根本就当成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你不配,不配。

    殷寒之眼前发昏,瞳孔没有焦距,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玻璃水杯捏碎。

    他好像又开始幻听了。

    腕表嘀嗒嘀嗒的声响超得他耳膜疼,就连窗户上恍惚闪过的黑影都让他心烦意乱。

    沈池秋,沈池秋,沈池秋

    砰。

    水杯应声而碎,殷寒之摇摇晃晃起身,咬牙压下心底暴虐四起的情绪,低声怒吼道:“你闭嘴,秋秋没有走,没有!”

    眼前出现一个模糊又嚣张的影子,殷寒之发着狠挥出一拳,惯性之下自己跌进那堆玻璃碴子里。

    腿上的刺痛让殷寒之的脑袋有一瞬间的清明,他扶着茶几慢慢爬起来。

    “要吃药,吃药。”

    不能让秋秋看见我这样,不能。

    嘎吱。

    殷寒之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固执地在茶几柜子里翻找他的药瓶。

    从门口探进来一个头的沈池秋快要吓死了,心跳已经飙到了一百八,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惊动了屋里那个小偷。

    鬼鬼祟祟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的小偷。

    沈池秋定了定神,谁能想到他不过是回家吃了顿饭,别墅里就进贼了呢。

    改日必须让殷寒之改进一下安保系统,这也太草率了。

    在乌漆麻黑的暗夜里,沈池秋观察了一阵发觉那个小偷可能是个傻子,就逮着茶几柜那一个地方使劲儿薅啊,就是羊毛也该薅干净了。

    沈池秋轻手轻脚拿起门口放着的羽毛球拍,猫步靠近那个小偷。

    啪。

    “呔,小偷你别嚣张,就你这样的,一会儿我们家殷寒之回来一只手就制服你。”

    沈池秋几乎是闭着眼睛挥下的一拍子,面对未知的恐惧占了上风,他完全忘了自己拳打脚踢渣宰朋友的事。

    “吭。”

    一声哼闷让沈池秋愣在当场,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殷寒之呢。

    他捏着羽毛球拍打开灯,条件反射闭上眼睛,再睁开仔细一看躺在地上的还真的殷寒之。

    拍子咻地一下扔出去,下一刻沈池秋就窜到殷寒之面前。

    “殷寒之,还真是你啊,你躺地上做什么,也不开灯。”

    咔哒。

    沈池秋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快起来啊,让我看看扎到没有,多危险啊。”

    这时候沈池秋才注意到殷寒之的眼神,涣散无神,眼底遍布着血丝,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沈池秋手一伸就被拽进了怀里,殷寒之仰面躺在地上,沈池秋跌倒在他怀里,他的手臂用力箍着沈池秋的腰,力气大到似乎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沈池秋,你没走,没走。”

    “走?我去哪啊,我还有工作呢,不走不走。”

    “我以为,以为你走了。他也说你走了,我不信,我不信。”

    殷寒之语气有些急迫,好像要确定沈池秋的存在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沈池秋的名字。

    仓皇无助在在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谁都会离开的,你也会,没有人爱我,一个都没有。”